魏府的那些女子全部救出來已是後半夜,蕭容塵獨自走在空無一人的長街上,來路黑暗不見五指,去處依舊不過如此。
一襲青衣風塵仆仆迎麵而來。
“喲,你何時這麼心善了,這是轉變成蕭大善人了麼。”
蕭容塵瞥了他一眼,徑直往前走:“事情辦成了?”
“那是自然,明日你就能碰到他了,我給他留了一口氣,應該死不了。”青衣男子與他並肩而行,漂亮的眉頭微微皺起,“不過你似乎搞錯了一件事。”
“什麼事?”
“對你有用的人是鐘離寂,你去了趟天建帶回來個小丫頭算怎麼回事?”說著,青衣男子戲謔地笑了笑,“沒想到啊,萬年鐵樹竟然開花了。”
“胡扯。”
那日得知鐘離寂邀請淩王千金一同遊湖,他本是派人偽裝刺客,打算將鐘離寂打傷帶回無極宮的,哪知他半路跳湖救人去了,隻得改變計劃,另行刺殺。
後來看到被刺客壓著去而複返的淩音,他本沒想出手相救,隻是他的羅盤意外地從袖中掉出,卦象顯示此女該救。
他很少卜卦,但算無不準,卦象都讓他相救的人究竟有何特殊,出於好奇,他救下了淩音。
但如今看來,她除了有些有趣外,別無他用。
蕭容塵要笑了笑:“我卜了一卦,卦象顯示她對我有用。”
聞此,青衣男子頓時嚴肅起來:“你怎又胡來,不要命了麼!”
他不甚在意道:“放心,這一卦並非我主動問天機,傷不到我。況且,這條命早就不屬於我一個人,我有分寸。”
青衣男子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也罷,接下來的事靠你了。”
青衣身影縱身躍上房頂,幾個跳躍便已不見蹤影。
蕭容塵拿出羅盤,盯著看了許久,自嘲地笑了笑,一步步走回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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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音睡直睡到黃昏才起來,一下樓就見蘇芷予坐在客棧大廳的桌子旁,臉上氣鼓鼓的,鐘離楓在一旁說著什麼。
淩音四處張望,沒看見蕭容塵的身影。
“蘇姑娘,這是怎麼了?”她當然知道怎麼了,肯定是蘇芷予去報官,結果官府草草應付了事,也沒懲罰魏家。
見到她來,蘇芷予臉色緩了緩,說了來龍去脈。
“這群狗官,簡直不把百姓當回事!”
鐘離楓倒了杯水遞給淩音,“是啊,這樣的人做父母官,也不知你們大幽是怎麼選拔的人才。”
好家夥,這種時候不該是勸撫安慰麼,這麼說純粹火上澆油,沒想到鐘離楓竟然是個大直男,也怪不得蘇芷予到最後也沒喜歡他。
“我們就沒有辦法懲治他們了嗎,不給他們些教訓,隻怕日後還會有更多女子遇害。”
蘇芷予是真的在為這件事著急上火,淩音拍了拍她放在桌子上的手安慰道:“蘇姑娘不必如此,惡人自有天收,他們多行不義必自斃。”
“倒是也有辦法,等你到了幽都,可將這件事稟告給大幽皇,他若有心,自會派人調查。隻不過......”鐘離楓說了一半,端著茶盞靜靜看著,似是在想什麼。
蘇芷予問道:“隻不過什麼?”
他無奈地搖頭,眸中神色黯然:“隻不過這事若是驚動了朝廷,那些大臣免不了借此事相互彈劾暗算個來回,是否有人願意真心解決問題,是個未知數。”
淩音塞了幾口包子,鼓著嘴道:“不管如何,有方法總是好的,不試試怎麼知道成不成呢。”
說是這麼說,其實一會兒連試也不用試了,因為待到天黑會有個不知名的仁兄給魏府放一把火,全府上下都得去見閻王。
鐘離楓忽地笑起來,食指微微彎起在她鼓鼓的臉上戳了戳,她急忙捂住嘴,生怕口中的食物掉出來。
見此,蘇芷予氣也消了不少,不由笑道:“你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
淩音咽下最後一口,擦了擦手:“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得趕時間,你們倆閑來無聊可以出門轉轉,街上挺熱鬧的,大好時光可別浪費了。”
蘇芷予不放心地囑咐:“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來。”
“知道啦!”
說罷,急匆匆衝出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