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遲景的話說出口的瞬間,桐卿張開就要罵“流氓”,可看到他坐在輪椅上一副眉頭緊鎖的神情,一時又猶豫了。
曾經那樣高高在上的人,隻因遭遇了一場火災,便成了凡人,而落下的殘疾讓他連洗個澡都要求助於人,想必他心裏也不好受。
傅遲景許久沒有等到回答,解釋道:“抱歉,平時都是傭人做這些事的,隻是今天他們不知怎麼的全都不在。”
這話當然是騙桐卿的,他向來不喜歡別人近他身邊,哪怕傷了腿後也一樣。
隻不過,現在用這個借口哄騙小妻子似乎也不錯。
“我......”桐卿深吸了口氣,豁出去般說,“我去放水,給你洗澡。”
她轉身回了浴室,打開了水龍頭,往浴缸裏放熱水。
傅遲景心情大好,跟了進去。
浴缸裏灌了半缸水後,桐卿起身,看了等著被伺候的傅遲景一眼,一動不敢動。
傅遲景挑眉,主動詢問:“要我自己動手?”
桐卿臉更紅了,她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囁嚅著說:“我......我來。”
桐卿脫去他的西裝,一顆一顆解開他胸前的襯衫扣子,當男人身上隻剩最後一件長褲時,她突的停下了動作。
傅遲景也不急著催促她,而是不動聲色地垂眸看著她窘迫的模樣。
桐卿生怕讓傅遲景看出異樣,天人交戰一番,繼續著方才還沒完成的工作。
隻是,她從來沒解過男人的皮帶,一時摸不到門道,急的一頭汗了也沒弄開。
半響,她又羞又躁的衝傅遲景說:“我不會。”
不知是被霧氣熏的還是其他,桐卿一張臉紅彤彤的,耳尖也是,看著很軟,眉眼乖巧得要命。
傅遲景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是在考驗誰。
他啞著聲,拉著她的手:“我教你。”
“啪嗒!”
皮帶扣解開的瞬間,傅遲景隻覺得腦袋裏緊繃著的某根弦也斷了。
“好了。”他鬆開她的手,深吸了口氣,“剩下的我自己來。”
聞言,桐卿得救一般離開了浴室。
等坐到床上,她才發覺自己身上出了一層細汗,全身跟脫了水一樣軟綿無力。
傅遲景沒有坐進浴缸,而是打開了一旁的花灑。
冰冷的水從頭淋下,將他心裏剛剛複蘇的那股火徹底澆滅。
傅遲景在浴室裏待了很久,等再出來時,桐卿已經躺在了床上睡著了。
他放緩了動作,鑽進被子裏,低罵了一句:“小沒良心的。”
害得他新婚之夜洗了個冷水澡,她倒是睡的香。
不過......
歸根到底也是他自找的。
傅遲景又氣又無奈,隻能趁著人睡著,泄憤一般的咬了一口那誘人的紅唇。
清晨——
桐卿睜開眼睛,映入眼底的不是熟悉的環境,而是一個結實寬厚的胸膛,強烈的荷爾蒙氣息將她團團包圍。
傅遲景一手枕在她的腦後,一手環著她的腰,而她竟然跟個八爪魚一樣,手腳並用的扒拉在對方的身上。
兩人姿態曖昧,像是一對親密的愛人。
桐卿又羞又無措,手腳僵硬得不知如何擺放。
過了半響,她偷偷抬頭看了傅遲景一眼,發現對方呼吸均勻,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三十六計,溜為上計。
桐卿撥開橫在腰上的手,直接逃之夭夭。
幾乎是門關上的那一刻,原本雙眸緊閉的傅遲景睜開了眼睛。
男人一夜未眠,但此刻目光卻特別清明。
小丫頭慌得暈頭轉向的,心思根本沒在他身上。
傅遲景自嘲的搖了搖頭,三十來歲的人,竟跟個毛頭小子一樣,而他自認為良好的自製力,在小丫頭麵前,簡直不堪一擊。
樓下——
餐桌上早已經擺好了早餐,都是對著桐卿的喜好做的。
隻是,桐卿卻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太太。”傭人張媽有些忐忑,“是有什麼不合你胃口的嗎?”
桐卿搖了搖頭:“沒有,很好。”
“那......”
張媽剛要說什麼,電梯間傳來下樓的聲音。
傅遲景頭發微濕,像是剛剛洗過澡,身上散發著凜冽鋒利的疏離感,但在看向坐在餐桌前的桐卿時,目光柔和了幾分。
輪椅停在桐卿的身後,清冽的氣息將她緊緊包裹。
桐卿想到了早上那一幕,耳尖發燙,猛地站起身,作勢又要逃。
“等等。”
“怎......怎麼了?”
她有些不敢看他。
傅遲景掃了一眼桌上的餐點,眉頭緊鎖:“才吃這麼點,就吃飽了?”
桐卿咬了咬唇,違心道:“吃飽了。”
“咕——”
話音剛落,肚子就不爭氣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