雋王於心不忍,將玉兒攙扶起來,說:
“你別擔心,本王不會為此事怪你的。隻是......何音宛騙得太後、皇後的信任偏袒,本王著實......也奈何不了她。”
玉兒掩泣道:
“王爺不怪玉兒,便是天大的恩德了。如今玉兒被皇後禁足,還求王爺替玉兒出這口惡氣!”
“本王會見機行事的,你且放心。”
按照芳菲節的安排,黃昏時候,在臨風台有一場大型宴會。
臨風台規模宏偉,橫跨在一條穿園而過的溪泉之上,四麵都有台階與陸地相連。
台邊修建有雕花的白玉欄杆。
早到的賓客們,都三三兩兩地憑欄遠眺,欣賞輕霧繞山、晚霞如錦的綺麗景象。
何音宛走近臨風台時,看到雋王在前麵走著,她也就放慢了腳步,跟渣男保持一定距離。
“宛姐姐——”
突然一個圓粗粗的胳膊,將她攔腰抱住,還用力搖撼了兩下,差點兒把她晃倒。
音宛笑了。
她抓住那雙胖乎乎的小手,順勢在他小腦瓜上摸了一把。
天佑手拿一個針管做水槍,那是他最喜歡的玩具,是音宛給他的。
雋王聽到後麵的動靜,乜了她們一眼,直接將他們無視,腳步一秒也沒有遲緩。
“宛姐姐,不‘滋’了,我要‘滋——’”
天佑張牙舞爪地比劃,音宛知道,他針管裏的水“滋”完了,這是跟她要水的。
音宛調出些蒸餾水,裝進針管裏,將針管遞給天佑:
“拿去玩兒吧!”
“誒——”
天佑開心地蹦起來,抓住針管的尾部一推,水流在空中劃出一個大大的圓弧形來。
“好玩兒——”
天佑跳著腳,拿著針管到處滋著水玩兒起來。
“混賬!滾開!”
隨著一聲粗暴的吆喝,天佑膽怯的哭泣聲傳過來。
音宛驚回首,見天佑在地上坐著,一手指著遠處粘著泥汙的針管,一手揉著眼,臉上抹出了好幾道粗粗的黑跡。
“擋本太子的路,還弄臟本宮衣服,兔崽子你活膩了?!”
咒罵者,是天承國太子袁成籌。
他撣撣衣服,又惡語罵道:
“再讓本宮看見你,摔死你個狗東西!”
天佑嚇得忘了哭泣,趕緊縮著往後退,一臉驚恐地望著那個鐵塔似的黑壯漢,身體哆嗦不停。
跟著天佑的幾個嬤嬤嚇愣在那裏,都不敢動彈。
何音宛幾步越過去,輕輕扶起天佑,一邊安撫著,一邊替他拍去衣服上的浮沉。
天佑褲襠濕著,地上留著一灘水,他被嚇尿了。
音宛牽著天佑,冷銳的視線如鋼針般,往黑塊頭臉上刺了一眼。
袁成籌是天晟帝極力籠絡的貴賓,音宛因此強壓怒火,說道:
“童稚無知,堂堂天承太子,何必跟區區孩童一般見識”!
“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袁成籌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音宛臉上打量,
“那——本宮見識見識你這大美人。我看你——長得還真不賴,膚如凝脂,摸起來很滑吧......哈哈哈......”
何音宛心底泛起一陣惡心。
袁成籌身邊的長隨立即附耳上去,指指天佑和自己,應該是提醒主子,注意她們的身份吧!
“這個皇子是傻子,成不了氣候!雋王妃聽說是有名無實,擺設而已!想必——此刻正寂寞懷春呢!”
袁成籌濃重的鼻音,帶著荷爾蒙過量的油膩味兒,令音宛吞蒼蠅了一樣難受。
“小美人,......本宮可以安慰安慰你呀......”
天佑驚慌地拉著宛兒往前跑,像躲避瘟疫一樣。音宛也就隨著他往前快走。
沒走幾步,音宛發現腰間一緊,身子即刻被帶了出去。
離地的瞬間,她推開天佑,身體趁勢打一個旋兒,使勁兒巴住地麵,才沒有跌倒。
然而,就在她起身之時,一雙大手猛地伸過來,粗野地摸了把她的臉腮。
袁成籌臉上油膩膩的,張開闊口朝她淫笑著,手裏還握著一條棕黃色的馬鞭。
剛才將她卷過來的,應該就是這根馬鞭了。
“雋王!是你啊......”
袁成籌臉上的橫肉顫抖著,跟人打招呼。
音宛這才發現,雋王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們近旁。
袁成籌的長隨朝他陪著笑,解釋道:
“方才我們太子爺沒認出雋王妃,略有些衝撞,望雋王爺海涵。”
雋王眸若深潭,隻淡淡地往音宛身上睃了一眼,臉上不帶任何表情,輕描淡寫地吐出了兩個字:
“無妨。”
何音宛心中頓時無名火起。
她原本就沒指望雋王說出“有妨”。
她們二人相看兩厭,本來就沒有絲毫夫妻情分。
可就算表麵夫妻,人家調戲你名義上的王妃,你也得例行公事地說個——“不知者不罪吧!”
“無妨”是什麼意思?!
別人可以隨便欺負,對你來說無關痛癢?!
我去你奶奶的爪兒!
何音宛還真沒指望他主持公道。
難道她不會自己搞定嗎?!
“太子殿下,請——”
雋王冷漠的聲音波瀾不驚,就像方才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般。
“好,請——”
袁成籌笑著點點頭,跟雋王並肩向前,往臨風台走去。
“說走就走?!你問過姑奶奶嗎?!”
何音宛一個箭步追過去,突然出掌擊向袁成籌。
對方迅速轉身躲避,誰知音宛又一腳飛到,勢如雷霆,快似光影。
袁成籌沒躲過這一擊,腹部中招,“噔噔蹬”連退幾步,側跪在地上。
此人生性剽悍,自恃武功高強,怎能忍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女子打倒?他臉往哪兒擱?!
袁成籌“騰”地躍起來,獰笑著用環眼盯住何音宛:
“雋王妃竟然會武功?好!有趣!本太子就跟雋王妃比劃比劃......”
一語未了,卻見何音宛將袖一揮,那袖子竟攜著白光,閃電般掠來掠去,“啪啪啪啪”擊打在他臉上。
袁成籌反應過來時,臉上已經接連挨了幾十個耳光,火辣辣刺痛著,瞬間腫脹起來了。
他氣得“嗷嗷”直叫,抽出腰間寶劍,就向何音宛當胸刺去。
“啊——”
周圍幾個嬤嬤嚇得驚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