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音宛立即調出微型過濾器，塞在鼻腔中。

這時候，門口處有輕微響動，有人撥開了她的門閂。

音宛閉目不動，耳朵敏銳地捕捉著來人的步子聲，判斷著距離的遠近。

“三米，兩米了，剩一米了......”

“小美人，玉兒，大爺疼你來了！”

音宛仔細辨別著耳畔空氣細微的流動聲，判斷來人已到跟前，忽然一個鯉魚打挺躍起，在空中猛一翻轉，一個無影腳狠踢過去。

那人被踢中後心，慘叫一聲昏過去了。

“葉澄？”

音宛認出此人是鎮南王九子，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

他進門時喚的名字是“玉兒”，音宛立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葉澄——是姚玉兒勾引過來、想壞她名節的。

可惡！

音宛掃了眼葉澄，輕輕打開門出去了。

不多久，一群貴婦人說說笑笑地，走進了這個園子。

“嘉羿鬧著要找娘親，咱們先來告訴音宛一聲，然後再接著賞花去！”

講話者是如妃，她臉麵春風，領著一群貴婦已到了門口。

“音宛——”

她將門一推，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闖了進去。

“啊呀！這，這！音宛，你怎麼做出這等沒臉的事？！”

如妃誇張地詰問著，沒眼看地、將臉背了過去。

幾個貴婦好奇地伸長脖子瞧：一對兒男女赤條條抱著在榻上呢。

“嗤嗤......怪不得沒成親就當了娘，果然水性楊花，又偷起漢子來了！”

“別亂看，你快出去！”有位夫人趕緊將未出閣的女兒趕出去。

貴婦們有笑話的，有鄙夷的，有氣憤的，“嗡嗡”地議論一片。

如妃眼眸蒙上了一層得意。

憑這些貴婦的傳播能力，不消一天，何音宛的醜聞就會在京城滿天飛了。

“怎麼這麼多人圍在這裏？有熱鬧瞧嗎？”

眾人發現是皇後來了，趕緊躬身施禮。

“皇後姐姐您來得正好！您瞧瞧，皇家出醜聞了！何音宛偷漢......”

突然，如妃像見鬼似的，將未出口的話阻在了舌尖：

“何音宛？你，你怎麼在外麵？！”

“回稟如妃娘娘，”

何音宛的聲音賢淑溫良，謙恭守份，

“芳菲園的花實在太誘人了，音宛用過膳就去賞花了，碰巧遇見了皇後娘娘，就結伴賞了會兒花。這不走得累了，回來歇歇腳。”

皇後巡視眾人一眼，問：

“這麼多人圍著，出了什麼事嗎？”

貴妃們趕緊讓開，皇後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不雅情景。

“玉兒，小美人！”

昏睡中的葉澄，喃喃地吐出一句。

“玉兒？！”

如妃心頭忽然襲來不祥之兆，她趕緊湊上前仔細瞧，這才看清那赤身裸體的女子，竟然是她的侄女姚玉兒！

“呀！”

如妃趕緊推醒玉兒，斥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姚玉兒張開眼睛，眾多看客幸災樂禍的臉落入眼底。再低頭看看自己，立刻驚叫起來：

“呀——”

她趕緊推打想掙脫葉澄，葉澄被吵醒，醉眼朦朧地說：

“玉兒，不是你邀我來私會嗎？怎麼又不願意了？”

他看玉兒的眼神不對勁兒，扭過頭來，這才發現屋裏沾滿了人，自己被圍觀了！

“成何體統！穿上衣服，起來給我回話！”

皇後怒氣衝衝地丟下一句，帶著人全都退了出去。

“如妃，”

皇後臉色不豫，

“你侄女做了醜事，你怎麼嚷嚷說——皇家出醜聞了呢？！你就是這麼給皇家抹黑的？！”

如妃又羞又氣，隻得認錯道：

“是臣妾失察，搞錯了。”

不一會兒，鬢發紛亂、臉似紅布的姚玉兒，和葉澄並排跪在了皇後麵前。

玉兒恨得眼睛通紅，像要吃了人似的：

“皇後娘娘，是何音宛！是她用藥迷暈了玉兒！是她設計陷害玉兒的！”

“我？怎麼可能？！”

何音宛一臉無辜，“明明是你跟葉公子私會，怎麼把汙水往我身上潑？”

“我沒有！”

姚玉兒怒火萬丈，“我怎麼可能跟這樣一個淫棍私會？！”

“姚玉兒！”

皇後的聲音端莊威嚴，“你說音宛設計陷害你，可有憑證？！”

見姚玉兒啞口無言，皇後又質問道：

“方才葉公子所講的話，眾人都聽得清楚：就是你——約他來私會的！你如何不承認，還含血噴人？！”

皇後又轉向葉澄，沉了臉道：

“葉澄，你——有何話說？”

葉澄本來就是個酒色之徒，今日被“捉了現行”，也並不覺得有多丟臉。因而笑回道：

“皇後嬸嬸，是姚玉兒勾引我，約我來這裏偷歡的。被你們撞見，她臊了，就滿口胡言誣賴人。”

“哼！”

皇後冷眼掃了下姚玉兒，嘴角浮現一縷不屑，

“也不知丞相府是怎樣的家教，千金小姐不守本分，跟瑢年就不清不楚，現在又跟葉澄做出這樣的醜事！虧得沒有進雋王府，不然，皇家可真得出醜聞了！”

她目光嚴厲地睨了眼如妃，吩咐道：

“你把你侄女送回去，好好管教，禁足三個月！姚氏管教不嚴，褫奪一品誥命封號。日後，再不可鬧出這等辱沒門風的事了！”

皇後站起身，握住音宛的手腕，說：

“走吧，這裏不清淨，咱們還是賞花去吧！”

目送皇後離去，如妃惡狠狠地對貴婦們交待道：

“今日之事，你們隻當沒看見。若日後本宮聽到隻言片語，一定割了好事者的舌頭！”

貴婦們麵麵相覷，低頭不敢講話，被如妃屏退散了。

葉澄趁亂腳底抹油一溜，剩下姚玉兒嚎啕痛哭。

尚季公主聞訊趕來，和如妃一起詢問情況，方知姚玉兒被何音宛反製，當眾出醜，還毀了名節。

“可惡！區區一個東閣學士之女，就敢欺負本公主的小姑子！玉兒別哭，大嫂定然為你出這口惡氣！”

三人商議一番，各自退去。

姚玉兒便去找雋王，一見他就仆倒在地，悲聲大慟：

“王爺，何音宛恨您寵愛玉兒，用藥粉將玉兒迷暈，又誘騙葉澄到玉兒房裏，毀掉玉兒名節！如今玉兒頂著汙名，可如何是好？您若不救玉兒，玉兒就隻有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