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醫院手術室門外，白千夜端坐在椅子上，他的臉上看不清表情，隻是始終盯著手術中三個大字出神。他的身邊是剛剛聞訊而來的陳河權家人。

陳河權家裏的結構是，老媽靜脈曲張，一身慢性病沒閑錢醫治，沒有工作，目前待在家中，以給人做手工為業。老爹在星耀集團半導體公司下的工廠做臨時工，一直沒有轉正，每個月的工作所得隻能勉強應付房租。妹妹的學費以及一家的生活費需要陳河權解決。

一直過了三個小時，手術室的大門才從兩側打開，醫生擦了擦汗水，摘下口罩，沒有說話。

門口守候的陳河權家人站了起來，緊張的詢問。

醫生抿了抿嘴唇，扶了扶眼鏡:“節哀。”

“節哀！”

這兩個字的殺傷力就像是利劍貫穿了父母企圖奇跡出現的幻想，即使有過無數心裏準備母親還是當場昏迷倒地，父親強忍著站直，但還是雙腿發軟，癱在了長椅上。他沉默了許久，雙眼迷茫仿佛看不穿黎明，無助且無奈的輕聲呢喃，“老陳家......完了。”

醫生說完後，白千夜就靜悄悄的離開了，他什麼都沒說，也不知道說什麼。生死這種事他見得多了，卻沒有一次像這樣一般讓他感到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他不知道問題是出在哪裏。是醫生冰冷的陳述，還是......陳河權老爹內心的獨白。

這次抓捕行動，除了白陸裳小腿上被流彈刮傷外，警局沒有任何一人死在匪徒手中，唯一的死亡名單是遠離激戰區的陳河權！但他的死卻無以述說。

白千夜不想幹巴巴的安慰，這沒什麼用，這是陳河權的宿命，既然上城是講法律的地方，那麼，他隻想讓犯事的人伏法。

但！事情真會如他所想的方向發展嗎？

......

提審室！

“日理萬機”的李樹榕抽取了半天時間單獨與李瑾年見了一麵。

“你在幹什麼？”李樹榕平淡的問。

“我......”

“你跑什麼？”李樹榕接著問。

“我......我當時使用了精神藥物。”

李樹榕聞言揉了揉太陽穴，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巴掌抽打在李瑾年臉上。

李瑾年被抽得有些懵，他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被抽過巴掌了。

“瑾年，有些人即使給他穿上黃袍他也不會是太子，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李瑾年低著頭，一聲不吭。

“那是因為位置不同，沒有經過這個階級的熏陶，那麼！即使有了這個階級的身份也不會知道這個階級該做什麼事，你現在的這個樣子就像是穿上了黃袍的混子。還知道自己是誰嗎？”

李瑾年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你他媽的是李瑾年，是我李樹榕的兒子，你抽那些東西就算是抽得快死了，被抓住，第二天照樣會被放出來。誰敢關你？關了你，未建成的學校的校長要找他，戰區軍長要找他！你為什麼要跑？”

“我知道，我就是抽多了......當時腦袋不停使喚......”

“最好是這樣！”李樹榕說完站了起來，“呆著吧，這麼大的事總要給某些人點麵子。”

“要多久！”李瑾年解開衣領扣子，他感覺渾身燥熱，老爹的一席話讓他頓感熱血沸騰。有一種“大丈夫當如此”的情緒環繞。”

“三五天吧！”李樹榕頭也不回的走出審訊室。

門外！李浩言小心的喊了一聲:“二叔！”

“死的人，家裏查清了嗎？”

“查清了！”

“務必讓他們出一份諒解書，還有，開車的不是瑾年，駕駛員在出事的時候就跑了，跑的人明天會來自首。”李樹榕腳下生風，邊走邊說。

李浩言跟在後麵不停的點頭。

“讓他們出諒解書的事你去辦，今天就要談攏。”李樹榕不容置疑的說完，上了已經熱好的汽車後座，一句廢話都沒有多說。汽車疾馳而去

李浩言皺著眉頭看著汽車遠去，他抽完了一支煙，幾次在心裏自問:“如果出這種事的是他，李樹榕會這樣嗎？”

......

3天後！

白千夜在小白的指導下整理卷宗，偶然往窗外一瞥，看見了局長正與一個陌生人在台階上交談，隨後，李瑾年被帶了出來，上了價值不菲的suv。

白千夜頓時放下手中的東西，衝了出去，想要攔下車輛，但被局長抓住:“你要幹啥？”

“他怎麼能出來？”白千夜皺著眉頭問。

“你想說什麼！”葉文青很平淡的看著白千夜。

“他開車撞了陳河權，為什麼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