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總能等到的，人生有幾個三十年？”羅麟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語。

他忽然一愣，像是林間猛虎一樣肌肉緊繃，隨後又舒展開來，“佳樂，你先出去吧，有客人到。”

佳樂不明就裏，但還是起身走出房間，關上了門。

羅麟目光斜視，看向暗處，微笑了一下，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隨著他的點頭，一人從黑暗中緩緩走出，閑庭信步般走到羅麟跟前，在他的身前坐下，取下手槍放置在桌案之上。也不言不語，兩人就這樣在靜默中對峙起來。

最後還是羅麟打破了沉寂:“偷偷摸摸的進來，是為了殺人？”

“不是，是來領賞的！”前來的人隨手扔出一個黑色布袋子。

羅麟沉著臉打開，裏麵是一套衣服，還有一張象征身份的銘牌，這樣的銘牌在現在就是身份證，上麵隻是簡單的寫著名字，而裏麵卻儲存著一個人生平的所有信息，人死之後，這個銘牌可以留給家人緬懷。

這樣的東西在地下城沒有，因為地下城的人是黑戶，隻流通在地上城。

“你弟弟的東西！”對麵那人體態鬆弛的說。

“怎麼稱呼？”羅麟頭也沒抬的問了一句。

“白千夜！”白千夜體態鬆弛的回答他，之後又補充了一句:“你弟弟，我殺的。”

“影子殺手白千夜，如雷貫耳，早有耳聞。”羅麟盯著他“你殺了我弟弟，然後拿著他的東西來領賞？”

“對！”

羅麟臉上不在平靜，而是嘴角抽動了一下，像是......很憤怒一樣，為什麼說像是很憤怒，因為羅麟的憤怒不向是自然情緒的體現，而是偽裝出來的。和皮笑肉不笑是一樣的狀態。

他右手臂上有紅點閃爍，隨著紅點閃爍完畢，一條彩色的金屬如水流細蛇一樣在他的手臂上攀爬，最後彙聚於一處成型，形成了匕首握在他的手中。匕首閃著寒光。

白千夜眯著眼，憑借著記憶識破了羅麟手中的東西，納米科技，來自機械文明的記憶金屬。雖說隻是毫不起眼的一把匕首，但也是價值萬金的東西，連這樣的東西都能搞到，羅麟恐怕在上城區也是有些地位的。

“殺了我弟弟還大搖大擺的來這裏，領賞，是尋死還是認為赤備都是酒囊飯袋。”羅麟閃著寒光的匕首抵住白千夜喉嚨。刺破了他的皮膚，隻需要微微用力，白千夜的喉嚨必然會被貫穿，羅麟的臉上很“猙獰！”

但白千夜依舊癱坐在沙發上，沒有去拿桌案上的槍械，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而是與他對視。

“可以停手了嗎？我們應該好好談談。”白千夜淡淡的說。

“談什麼？談怎樣給你一個痛快？”羅麟匕首插得更深了。

“你在城西可以呼風喚雨，但城東城北也有幾組勢力！”白千夜淡淡的說。“這麼多年赤備的地盤越來越被壓縮，恐怕和你那個弟弟多少有些關聯。”

羅麟眉頭舒展了一下，不似先前那般的劍拔弩張。

白千夜接著說:“打著赤備旗號去欺負人家的姑娘，讓其他人敢怒而不敢言，在那些艱難求生的平民眼中赤備已經成毒瘤了，這些年你為他賠出去的糧食也惹得內部人怨。”

羅麟收起匕首，示意白千夜接著往下說。

白千夜頓了頓，俯在他的耳邊接著說:“赤備餓死過人吧！看著家大業大的，其實內部已經腐朽不堪了。”

羅麟眉頭皺了一下。

“這些人願意聚在你的身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與人拚殺，不是因為一口吃的，難道是因為愛情？但餓死了人，還有意義？”白千夜不急不緩接著說:“其實你們搞下來的那些糧食是夠吃的，但有了這麼個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弟弟可就捉襟見肘了。”

“你有秘密壓在心中，對於弟弟可是充滿恨意的，但又不得不由著他的性子，對他維護，因為你還要他去與上城保持聯係。需要他的身份，但是，他真的是你的親弟弟？”白千夜像是聊著家常一樣說道。“你想他死，但又不得不讓他無礙，這番相互矛盾的思想讓你困擾。”

“對！”羅麟沉默了一會，坦然承認了。

“所以我替你殺了他，解決了困擾你的問題，大概值點賞金”白千夜繼續說。

“他死了，雖然解決了困擾，可我與上城的聯係也斷了”

“我可以替代他”白千夜盯著羅麟，兩人再次對視起來。

“你想要什麼？”羅麟問。

“5張雙城通行證！”白千夜豎起手指。

“啥！”羅麟瞪大了眼睛，“你沒有開玩笑吧！通行證一個月隻發20張，所有人分下來，我手上也不過是兩張，你兩嘴一碰就要走四分之一，光是一個羅利分量恐怕不夠吧！”

白千夜皺眉沉思了一下:“再加上我的一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