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移動到小警察身後差不多十米的地方，閻峰開口問道：“怎麼了？”

小警察轉過頭，用顫抖的聲音說道：“閻隊，我......我發現了......”

白景軒聽到這顫抖的聲音，翻了個白眼，開口打斷他的話：“你好歹也是個警察，看到什麼了，給你嚇成這樣。”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那小警察的身邊。

兩人在看清雪地上的東西後，也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雪地上一片鮮紅，在那鮮紅色的最中間刹然放著一顆心臟。

深吸了一口氣，白景軒拍了拍那小警察的肩膀，說道：“你去車上休息一下吧。”

“頭兒，我沒事！我......”

“讓你回去你就回去，那麼多廢話呢？”白景軒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小警察隻好微微點頭，轉身離開。

他走後，白景軒朝著閻峰問：“是人心嗎？”

“不知道......”頓了頓，閻峰轉過頭朝著白景軒繼續說:“白隊，你聯係一下另外幾個現場的人，讓他們在現場附近搜索一下，說不定也有。”

“行！”

白景軒答應了一句，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閻峰轉過頭朝著張成剛喊道：“剛子，拿個證物袋過來！”

“來了！”

拿著證物袋走過來遞給了閻峰，張成剛在發現心臟的雪地四周各拍了一張照片。

四聲快門聲結束，閻峰用證物袋把雪地中的心臟拿了起來，封好。

兩人沉默著回到了屍體旁邊，從警車上拿出裹屍袋，把屍體放入袋子之中，挪到了車上。

白景軒一邊拿著電話，一邊朝著閻峰說道：“你先回去做屍檢吧，有什麼發現，及時聯係。”

“好！”閻峰應了一聲。

和張成剛一起坐上了車，駕駛座上的李正文一邊發動車子，一邊開口說道：“頭兒！剛剛發現那個心臟的時候，有記者在旁邊，指不定怎麼寫呢！”

“雪夜殺手，殺人剖心。標題我都給他們想好了。”張成剛一邊搓著凍僵的手一邊說道。

閻峰並沒有理會他們兩個，自顧自的說道：“假設，這顆心臟確實是我們發現的死者的，凶手為什麼要煞費苦心的把心臟從屍體上拿出來呢？我剛剛看了一下，心臟幾乎沒有受損，周圍的切口都很平整，應該用的是手術刀，他這樣做，不是增加暴露的風險嗎？”

閻峰說完，整個車裏隻剩發動機的轟鳴聲和他們三個粗重的呼吸聲......

這種沉默一直維持到了解剖室。

特案組法醫楊明珊已經等在那了，看到他們來了微微點了點頭。

把裹屍袋放到了解剖台上，閻峰也跟著戴上了手套。

“頭兒，解剖工作交給我就行了，你這在外邊凍了一上午，還是先回去暖和暖和吧。”

“沒事，一起吧。”

楊明珊沒再繼續說話，拉開了裹屍袋的拉鏈，和閻峰一起把屍體從裏邊抬了出來。

把屍體外套解開，裏邊的血跡更加明顯。

剛把屍體的外套取下來，張成剛那邊已經撐開了證物袋......

朝著他點了點頭以致謝意，楊明珊把外套放到了證物袋中。

很快，屍體上身最後一件衣物被取了下來。

看著眼前的屍體，楊明珊眯了眯眼睛。

死者胸口處有一道長約三十厘米的創口，創口周圍生活反應明顯，且創口十分平整，符合利刃傷痕跡。

創口有平整的縫合痕跡，繩結均為外科結......

盯著屍體的胸口沉默了一會兒，楊明珊這才開口道：“剛子，拍照。”

“是！”

這一次，一向貧嘴的張成剛都沒有了插科打諢的心思。

拍了好幾張照片，他把相機放到了一邊，自己也跟著站到了一邊。

楊明珊走到屍體旁，取下屍體上最後一件衣物，從上到下看了一遍屍體，說道：“屍體除胸口的利刃傷、左小臂內側有注射痕跡外無其他外傷傷痕，現在開始解剖。”

隨後，她拿起手術刀避開了縫合痕跡劃開胸口......

......

一個多小時後，楊明珊把最後的臟器——肝臟放到證物袋中，開口說道：“死者身上少了一顆心臟，肺部有明顯病變，其他臟器完好。根據屍體胸口傷痕的生活反應，加上左側小臂內側的注射痕跡，再加上屍體上並無明顯可見的掙紮痕跡，合理懷疑死者在死前被注射了大劑量麻醉劑。綜上所述，初步判定致命傷為胸口的傷痕，具體結果還要看血檢。”

“好......死亡時間呢？”

“二十四小時到三十六小時之間。也就是說，是在前天晚上十點到昨天的上午十點。”

話音剛落，一個人打著哈欠推開了解剖室的大門。

“看來我來的正好啊！”

張成剛抬起頭看到來的人，一臉不滿的說道：“大哲，你就偷懶吧！”

“我一個檢驗員，我和你們摻和啥啊？再說五具屍體呐！多大的工作量，你心裏沒數嗎？”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特案組檢驗員陳哲。

張成剛指著陳哲，說道：“頭兒，你看看他，偷懶還有理了。”

“剛子，少說兩句吧。”閻峰說完，指了指一邊的證物袋，衝著陳哲問道：“多久出結果？”

“兩小時之內。”

“辛苦了。”

陳哲走後，閻峰朝著楊明珊說道：“先放冰櫃裏吧。”

“嗯！”

兩人把屍體放到了冷凍櫃裏，第二具屍體和現場發現的肝臟剛好送到......

之後的幾個小時裏，剩餘三具屍體陸續被送了過來，一起被送過來的，還有三個臟器。

分別是：腎臟、脾臟和胃。

這四具屍體也和之前的那具屍體一樣，身上除了取出器官留下來的利刃傷和左側手臂上的注射痕跡外，並無其他傷口、肺部都有明顯病變。

且屍體上也未發現掙紮痕跡。

把最後一具屍體放入冷凍櫃之中，在場的幾個人這才察覺到疲倦。

閻峰看了看時間，指針指向了2的位置，淩晨兩點了。

他開口道：“大家先回辦公室休息吧，等大哲那邊結果出來了再說。”

“嗯！”

幾個人回到辦公室，趴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睡了過去。

......

兩個小時後，陳哲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大聲說道：“檢驗結果出來了，所有的屍體裏邊都有丙泊酚和芬太尼兩種藥物，劑量超出安全範圍三倍多，現場發現的臟器和死者的dna吻合，可以確定就是從死者身上拿下來的。”

看著興奮到幾乎要跳起來的陳哲，楊明珊小聲嘟囔了一句：“瘋子。”

沒錯，陳哲就是這樣一個瘋子。

隻要讓他和案子打交道，他可以不眠不休幾十個小時，甚至是越到後邊就越亢奮。

要不是當了警察，他一定是這個社會上不可避免的危險分子。

閻峰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問道：“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麼發現？”

“明珊在解剖的時候應該也看出來了，他們五個的肺部都有明顯的癌變跡象，我在他們血液裏邊還發現了化療藥品的殘留，做了一下比對，五個死者化療用的是同一種還在臨床實驗中的藥品。也就是說，這五死者是參與了某個臨床實驗的肺癌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