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豆苗地這邊鬧起來，牧小凡沒心思看熱鬧。可她也沒辦法再繼續幹活，隻好躲到樹蔭底下休息。

“小凡，你喝汽水吧！”沈淮湛伸出的手上還真多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瓶，瓶蓋已經打開，裏麵還有半瓶正冒著泡的汽水。

這年頭吃飽飯都很艱難，真不知道他又坑了哪個姑娘。

一想到汽水的甜中帶氣泡的口感，牧小凡舔動嘴唇。

汽水隻剩下半瓶，再看瓶口上還殘留著的水漬，是沈淮湛喝過的，牧小凡扭頭沒接。

“怎麼不喝？”沈淮湛舔動嘴角的動作更猥瑣。

“我嘗了嘗，還真甜，桔子味的。”

此時，被眾人糾著不放的池妍正委屈巴拉地從地上爬起來。

她渾身是泥。

沈淮湛來了。

池妍想張口喊，可她分明看見沈淮湛手裏拿著透明的玻璃瓶——那是她半個月前悄悄進縣城買回來的，花了五毛錢和半斤糧票。

她一口也沒舍得嘗就給了沈淮湛。

委屈湧上來，池妍想去把汽水要回來。

然而，腳下一空，也不知道是誰從背後推了她一把，池妍像隻土蚱蜢，可笑地向前翻著跟鬥，摔了個狗啃泥。

張芳等幾個人也不示弱，衝上去拉她起來，“別想跑，集體的豆苗你就這麼禍害，看你就不是個好東西！”

池妍被拉走。

大柳樹下的沈淮湛目光灼灼地盯著牧小凡。

過午的陽光透過樹葉散落，光影斑駁在牧小凡肩頭，給少女披散在肩頭的發梢染上光暈。

沈淮湛從未這樣仔細地打量過牧小凡，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晃了眼，眼前的牧小凡好像和從前不大一樣了。

她肌膚白得發亮，嫣紅的嘴唇像是等著人采擷的紅果，就連額角落下的汗珠好像都是香的。

沈淮湛兩眼像冒著火，湊過去。

“小凡，我想......”沈淮湛張開兩臂，迫不及待地撲上來。

牧小凡背對著沈淮湛，她被太陽曬得發暈，並沒發現沈淮湛正在靠近。

直到沈淮湛撅著臭哄哄的嘴巴貼近。

近處幾塊豆田裏的男女老少都跟著張芳那夥人看熱鬧，除了被糾住的池妍，沒人發現大柳樹下還站著兩個人。

“小凡，你喜歡我，別不承認！”沈淮湛麵色通紅，像喝醉了酒，他邊靠近邊誘惑道：“鎮裏已經通知我，下個月轉正，有了三十六塊錢的工資，你想吃多少桃酥，我都給你買。”

“小凡，你別裝了，我知道你想跟我好，那天在穀堆裏，我真的以為那就是你。”

“呸！”牧小凡實在聽不下去，轉頭站到陽光明晃的田埂上，與對方拉開距離。

“這麼不要臉的話你也能說得出來？我對象是霍湙，你別過來。”

牧小凡注意到周邊沒了人，有些發慌。

“牧小凡，你別裝了，霍湙是個克妻的命，你還敢跟他走近？我不信！”沈淮湛揚脖把所有的汽水一飲而盡，大步跨過來。

隻要大家看到他跟牧小凡抱在一起，就算不處對象也沒人會再要她。

一道黃中泛黑的影子從不遠處的草叢裏躥出來，朝著沈淮湛的猛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