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許小莫口中武副將所謂的精兵,就是當年司徒德澤所培養出來的一群親兵。
她記得父親曾經對自己說過,這些人不光有勇有謀,更看重義氣。在軍營之中想要有人為你賣命,起碼要聽命於你。
而朝廷也看中了一支精兵,本來打算將其收為己用,從虎賁營中抽離出來。
不過,卻被武副將給拒絕了,現在這支精兵由武副將所帶領。
光憑他們的身受,將倭寇暫且壓製住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不過,許小莫想到這裏還是又獻出了一條計策,她道:“其實將軍此番派重兵去河道看守,必然會驚擾倭寇,必然會有一場激烈的戰鬥。”
“我建議將軍正好乘著此時,派幾名暗士潛入倭寇之中,查看倭寇老窩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
南宮蕭安點了點頭,就是許小莫不說,他也正有此意。目前他們正處於下風,必須要將地方的情況摸實方可。
士兵安排得也差不多可以了,南宮蕭安便就帶著圖紙下去吩咐。
軍營馬上要迎來戰爭,整個氣氛也不由緊張起來。許小莫也跟隨在南宮蕭安的身邊,看看有什麼還沒有算進去的地方。
不過,南宮蕭安辦事果斷,細致入微。幾乎都不需要許小莫多言,很多應該注意的細節,他都早已經預料到,並吩咐了下去。
武副將得知南宮蕭安要過來,早早就已經在營帳外麵等候。
“不知將軍有什麼吩咐。”武副將抱拳問道。
武嫣兒則一直都站在武廣真的身後,見許小莫也過來了,她的臉頰微微一紅,嘴角也掛起一抹不好意思的笑意。
可這笑容並沒有讓許小莫看在眼中,她的目光一直都在武廣真的身上。
“武副將不必多禮。”南宮蕭安神情嚴肅,“稍後你即可帶人去鎮守河道,一定要給本將軍將河道看住。若是做不到,就依照軍法處置,明白麼?”
“至於許小莫就隨你一同前去,你們二人一同替本將軍守衛住河道。”
說著,南宮蕭安用餘光掃了一眼許小莫。
對於他之如此突然的決定,許小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南宮蕭安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自己同武副將平起平坐,共同守衛住河道。
可這話卻引起了武廣真身後一群人的不悅,各個都朝著許小莫投來猙獰的目光。
一個身著軍服完全不搭,麵色蒼白的小白臉,他才來軍營幾日,就有資格跟武副將平起平坐!
許小莫感受到眾人的不滿,卻並沒有將南宮蕭安安排的私情推脫掉。
並非是她對武廣真不信任,武廣真有勇有謀,一身武藝無非,連父親都曾經讚不絕口過。
當初司徒家出了事情,武廣真也在其中不斷的盤旋。光是頭上去的奏折就不知其數,可惜都是石入海底,了無音訊。
打仗的事情難過光靠蠻力是不夠的,若是能夠運兵如神,出奇製勝才是打仗的關鍵。
南宮蕭安需要留在此處看守虎賁營,防止倭寇會帶人回來偷襲,造成嚴重的損失。
那麼如此一來,讓自己過去也不是不為道理。隻是讓許小莫想不通的是,為何南宮蕭安會將這份差事交代自己的手上。
虎賁營可是重要的一支兵力,自然是配備了軍師在內。
號角聲吹起,許小莫手扣在腰間的佩刀上,跟隨在南宮蕭安的身後,緩步走向高台。
望著下麵密密麻麻的將士,整齊劃一,有條不紊的站在那裏。各個立如鬆柏,神色緊繃。
伴著耳邊鼓舞人心的號角聲,許小莫的眼眶有些濕潤。這就是父親當初精心培養的士兵,如今一見,她的腦海之中不知為何,再次浮現出父親那慈祥的麵容。
她的心中也不由位置動容了一下。
而在輕點兵營的時候,士兵卻跑到高台下來報:“回將軍,銀虎隊沒有一人過來。”
銀虎隊就是武廣真手下的精兵,聽到他們沒有過來,許小莫的臉色也隨之一變,心下頓然就明了其中由來。
“武副將何在?”南宮蕭安語氣之中是毫不掩飾的憤怒。
在軍營之中,需要的是嚴守軍規,而不是在那裏自有的任意妄為。
武廣真走了出去,應聲:“回將軍,屬下在。”
南宮蕭安的眼神中折射出一抹冷冽,直直地打在了武廣真的身上,就像是一柄無形的寒劍,令人感到脊背一陣發涼。
“你們軍營的人呢?”南宮蕭安陰沉著語氣問道。
“大將軍,你不必為難副將,是我們自己不願前去!”這是一支行動有素的人走了進來,而所說之人正是銀虎隊的領頭--彪三。
彪三生得濃眉圓目,麵貌可謂是猙獰。他帶領著一隊人馬,走到了南宮蕭安的麵前,目光直指地看向了許小莫。
“屬下認為光有武副將即可,沒有必要再帶上一個拖油瓶。咱們士兵出生入死是為打仗,為國爭光,哪裏是為了去保護一個小白臉。”彪三說話可真夠直接,就是傻子也聽得出來他們是在討論許小莫。
站在那裏的武廣真站不住了,臉色出奇的難看。不管怎麼說,身為將將士要以服從將軍為先。
銀虎隊素來不需要自己多費心,本以為他們得知消息後,自己便就會過來。那知曉會鬧了今日這麼一出。
許小莫微微蹙眉,神情中露出不悅。南宮蕭安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他們這麼說這麼做,擺明是沒將他這個大將軍放在眼裏。
而這個時候,武嫣兒也跑了出來。看著她氣喘籲籲的模樣,應該是一路跑過來的。
“彪三,你可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不服從軍令。”武嫣兒待自己能夠稍稍喘過氣籲的時候,指著彪三就說了起來。
這下可就好了,整個場麵一度混亂。
武廣真見武嫣兒來了,麵色一稟。她怎麼好端端就跑出來,萬一讓人發現了她是女兒身,那可如何使得。
武廣真二話不說,連忙上前出言阻止:“彪三,你到底要幹什麼?”
彪三理正言辭地說道:“回副將的話,在下認為這個小白臉完全沒有資格跟我們一同過去。”
武廣真看了一眼許小莫,他對這個女子了解的不多。可他對南宮蕭安卻是了解,此人絕對不會再毫無用處之人放多餘的心思。
既然他將許小莫放在自己的身邊,那麼就定然是有他自己的道理。
現在銀虎軍這麼一鬧,亂了軍規,南宮蕭安動怒,必然會嚴懲不貸。
“你們如此成何體統,身為士兵本應服從將軍的指令,怎麼能夠因為你們這些個人的猜測,來否定他人的能力。”武廣真目光淩厲地望著眾人,搶在南宮蕭安開口怒聲斥責道。
“戰場上,最忌諱也莫過於是輕敵。你們因貌取人,如何能夠上戰場打仗?”
銀虎軍眾人被武廣真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各個看向許小莫的眼神中,都露出了愧疚之色。
彪三也意識到自己的莽撞,他走上前,抱拳鞠躬:“還望許公子不要見怪,我彪三不過是個粗人,不會說話。如此冒犯了許公子,還望許公子責罰。”
許小莫搖了搖頭,將彪三扶了起來:“現在不是彪將軍向我道歉的時候,隻是我擔心整個虎賁營的安慰。倭寇陰險狡詐,若是我們還沒有開始與他們正麵交鋒,就已經先自己發生內訌,那麼這一仗不戰而敗。”
武廣真麵色一稟,嚴肅的臉上對許小莫露出了幾分欣賞之色。
別看此人年紀輕輕,卻能夠在關鍵的時候不將個人恩怨放在裏麵。這份寬容和大度,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做到的。
許小莫簡短的一段話,振振有詞,鼓舞人心,讓所有的士兵又重新振作起來。
先前對許小莫不看好的士兵,今日一見也都對其萬分佩服。
武嫣兒站在一旁,並沒有將許小莫的話給聽進去。反而整個人都陷入花癡的狀態,傻傻地看著許小莫發愣。
而現在又是用人關鍵的時候,許小莫來到南宮蕭安的麵前,特意為彪三求情:“將軍,下屬知曉彪三擾亂軍規,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可現在倭寇猖狂,不知屬下能否有個不情之請。”
南宮蕭安眼眸平靜,一瞬不瞬地望著麵前的許小莫。他還真是小看這個女人,居然三言兩語就收俘了這麼多人性,現在居然還來為彪三求情。
有趣!
南宮蕭安的眼底閃過一抹打趣的笑意,他冷冷地問道:“何事?”
“若是此番銀虎軍能夠鎮守住河道,可否將功抵過?”許小莫請求道。
這話讓所有人都震驚住,誰都沒有想到許小莫不僅為銀虎軍求情,甚至還為他們開罪。
南宮蕭安一聽,原本沉寂的眸子瞬地寒了下來。
“國有國法,軍有軍規。”南宮蕭安提醒了一聲。
他本以為許小莫不論如何,也都會借著軍規好好處罰銀虎軍。現在突然來了一個以功抵過,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別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