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醉酒的丈夫李福倒在大大的火坑裏掙紮,嚎叫。
我大腦裏閃現出了他家暴把我打到臥床半月的情景。
從我見到他的那天就知道他惡毒,暴躁。
我冷笑轉身回房,關門。
總算能逃脫他了吧,誰知社會險惡,不僅僅是在這裏!
......
我記得被賣給李福時,媽媽說,“李福老實,應該會對你好!”
握緊的雙手在衣兜裏顫抖,我沒有回答。
她自言自語,“等你嫁出去了,我就不用操心你了。”
我在心裏冷笑,操心?笑死人了,她根本不配當母親。
“你是擔心姓張的看不上你了吧?我雖然瘋癲,可是我明白。”我在她身後重重地關上了房門,砰的一聲。
此刻我再也不怕被她和姓張的關起來了,因為他們已經收了李福的錢,姓張的拿著錢出去喝酒去了。
我在那個寒風刺骨的窗口,看著霞光慢慢黯淡了。
明天我就要離開這個肮臟徹底的家了。
看看床上發黑的被子,我忐忑又興奮。
萬一那個人真的老實呢?
萬一他想要好好過日子呢?
萬一......
姓張的,其實叫張城,我的繼父。
是媽媽在河邊洗衣認識的人,帶回家時他幫忙提著衣籃子。
“快叫張叔叔。”媽媽回來時滿臉紅暈,我依稀還記得她歡快的聲音。
那年我4歲,媽媽一個人實在是賺不來錢讓我繼續上學。
他說,“蓮兒,來抱抱,等我賺錢讓你繼續上學!”
媽媽看著他一臉慈愛,放心地去廚房做飯了。
沒過幾天,媽媽說,“我要和張叔叔結婚了。”
可是,我總覺得他眼裏的光很精,媽媽會不會被騙?
“媽,你要不要再相處幾天看看?”
她不高興了,“你是不是不想媽媽有個好歸宿啊?他很好,對你也好。”
“可是......他會在你出門時抱我,親我。”
媽媽笑了,彈了我腦門一下。
“傻丫頭,他喜歡你,可別亂說。”
我隻好沉默。
他們婚後,繼父說想要個孩子,媽媽雖然已高齡也同意了。
可是半年肚子一直沒動靜,他偶爾抱怨,“你年紀越來越大了,該不會不能生了吧!”
媽媽也有些急了,就反駁了幾句。
啪!
一巴掌把媽媽打倒在地。
“臭娘兒們,你要是不能生,我找別人生去。”
那天晚上媽媽一氣之下回娘家了。
我剛躺下,繼父就進來了,他奸笑著,“蓮兒!”
我躲在床角瑟瑟發抖,大喊,“你別過來!”
最後也沒逃脫他的魔掌,我大喊大哭著,嗓子都啞了。
他離開時威脅我說,“不許告訴別人,包含你媽,否則我要你們都不好過。”
我去井邊用冷水清洗了很久。
第二天媽媽自己回來了,麵色溫和,完全沒有了走時的生氣。
“我帶了一塊肉回來了,等會兒煮給你們吃。”
我趁他不在家時,對她說了他侵犯我的事。
媽媽麵色一沉,拿著菜刀的手抖動起來,她閉著雙眼,良久。
“死丫頭,你別亂說,他不是這樣的人。”
她低沉的聲音絕望又顫抖。
“媽!”我哭著喊了一聲。
她也哭了,蹲下去捂住自己的臉。
“蓮兒,我命苦,你爸爸去世後,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不嫌棄我的人。”
她邊哭邊說外婆勸她什麼事都要忍,再離婚了就更丟人了。
“蓮兒,媽求你別告訴別人好嗎?”
我看著無比陌生的媽媽。
後來姓張的也知道她知道了,也不再掩飾,動不動就半夜跑到我房間。
直到我例假好幾個月沒來,肚子也變得大了。
我媽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她哭著說,“蓮兒,媽媽不能生了,你生下來就當媽媽生的吧。”
我徹底失望,一個人在房間哪裏也不去。
姓張的無比開心,買很多好吃的給我。
不過他卻因為保護肚子沒再來我房間了。
一天夜裏,我上廁所時聽到他們房間有打鬥的聲音。
我過去時他正掐著她的脖子,發出嗚咽的聲音。
我拿起身邊的棍子打過去。
腦中有個念頭打死了就好!
沒想到不僅沒打死,我媽緩過氣來,忙按住我,“住手,他是你爸!”
“他不是!”
張城猙獰的臉轉過來,一腳踹在我肚子上。
肚子劇痛,孩子沒了。
我暗自慶幸失去了他的孽種。
我媽卻憤怒極了,用力踢我,“孩子沒了,你爸要和我離婚了,你知道嗎!”
我震驚,吞下了一肚子的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