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嘗試逃走,離開這個萬惡的家。
半夜,我在姓張的欺負我時,偷偷在他兜裏摸了一張錢,運氣好竟然是100元。
第二天早上他出門時,我逃了。
山路崎嶇,我異常害怕,爬上第一個山頭時早已饑腸轆轆。
很快姓張的帶著村上的男人一起趕來了,在離坐車的地方估計還有10公裏。
“蓮兒,你準備去哪裏?”
他眼裏閃著怒火。
我冷漠地看著他,不說話。
“走,跟爸回家!”他伸手來拉我。
“滾!你個畜生!”我憤怒甩開他的手。
他麵色千變萬化,由紅到白。
“她腦子一直都不太正常,我們把她綁回去吧!”
我就知道他帶著人來的目的,隻是為了證明我腦子不正常。
我的雙手被他們用布帶子綁起來,姓張的在後麵拉著我。
我麵無表情。
他苦著臉對前麵的兩個人說,“你們說我命苦不,老婆不能生,女兒吧還腦子有問題。”
“哥們,說實話你對她們夠好了。”
“城哥,就你老實。”
聽著這些話,我胃裏翻江倒海,還好胃裏的東西都消化完了。
回到家。
他們對我媽說,“你閨女腦子有病,你不能讓她出去亂跑。”
七嘴八舌的,我媽也隻好點頭。
從此我就被關在那個房間裏。
我不說話不笑不哭,全村的人都知道我成傻子了。
直到有人介紹李福花兩萬買我。
那天張城太開心了。
他在我身上說,“以後你就是別人的了,你媽那個老女人我才看不上呢。”
“當時來你家就是看中了在院子邊上的你。”
我從門縫裏看到外麵有人一晃而過。
我媽也聽到了這個長達三年的謊言。
還以為姓張的看上的是她,好笑吧!
第一次見到李福,是他來接我。
個子不高,大概有三十七八歲了吧,嘴裏叼著一根煙。
他見到我時,眼裏全是欲望。
可是麵對別人時又老實,話很少。
我再次絕望害怕。
“李蓮,別怕,你雖然是傻子,可是我會對你好的。”
他拉著我就走了。
崎嶇的山路比我家這邊還要偏僻,那一天步行翻了三座山,他遞給我一個幹硬的餅。
我實在太餓,狼吞虎咽地吃下。
“果然是傻子,不知道口渴。”他陰笑著嘟囔了一句。
太久沒走路的我,摔了很多次,他依然拉著我走得很快。
到家已是晚上。
他把我帶到房間就直接撲上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看著他熟睡,我蜷縮在床角,饑餓感與疼痛感爬滿身體。
不過是從一個火坑跳到一個糞坑而已。
我已經忘記是怎麼流淚了,那一晚我產生了無數個念頭。
幹掉他!
逃跑!
毒他!
可是我不知道這是哪裏,我沒錢,靜靜地躺著直到天亮。
寧人作嘔的煙臭味傳來時,他醒來了。
一巴掌打在我臉上,“李蓮,你不起床做飯,還等著我做啊!”
我愣了一下,眼珠沒動。
起床,做飯。
“我白天不在家,你哪裏也不要去。”
我以為他隻是說說。
可是他走的時候把門從外麵鎖了!
從門縫向外看,對麵是一座大山,門前一條小路,他拿著一把刀走了。
接下來的每天都是這樣,他出門,我在家裏鎖著。
晚上他回家折磨我。
我也不知道渾渾噩噩地待了多少天。
直到錯過了好幾次經期,我才驚覺懷孕了。
那天晚上在被綁著掛在門板上時,我說,“我懷孕了。”
他冷冷地看著我。
這一次他沒有用皮鞭抽打,而是換成火紅的煙頭,在我皮膚上留下一個個痕跡。
我沒有驚叫,也沒有哭,靜靜地看著他。
直到兒子出生。
我看著那個小生命,忽然就心疼了。
他還那麼小,不能沒有媽媽吧。
李福很開心,
“我有兒子了,我有兒子了。”
從那天開始他允許我帶著兒子和他一起出門。
我依然像牽線木偶跟著。
鄰居有人說,“李福媳婦傻,卻生了個聰明兒子。”
我開始認識周圍的人,偶爾傻傻地問一句,“這裏到鎮上有多遠?”
“車費要多少錢?”
李嬸聽不下去了,喊道,“李福,你媳婦都生孩子了,還不帶她去鎮上去看看啊?買點新衣服穿?”
他老實地點頭,憨笑著,真的就帶我去了。
我第一次去鎮上,默默記住了所有的路線。
他一直以為我是傻子,錢就放在房間的抽屜裏。
我計劃著逃跑。
當我拿好錢準備走時,聽到床上孩子哇哇地哭聲。
把我拉回現實:我舍不得年幼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