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劉國香也懷疑朝夥計看過去。

夥計心中想罵娘，客氣道：“相公，您最開始相的和這款不一樣，您要不看別的花型，那都是一樣價，唯獨剛才姑娘拿的另一邊貨架上的，那是店中精品，價錢自然要上去些。”

劉國香搖晃著孫玉的胳膊：“孫郎，人家就要那個！”

孫玉咬牙，側首，滿是寵溺笑看她，拍拍她的手：“當然了，我們要成親了，我自然要給我未來的夫人最好的了。”

“夥計，上麵的服飾花紋樣式我看好了，樓下我讓你們給我準備的新款銀簪樣式有了嗎？”一身繡蘭花水青色春襖的慕悠然，像是一根能掐出水的青蔥，從樓上下來。

那神色恬淡平靜，透著一股子貴氣，讓人忽略那絕美的五官，都難以從這上等的美人身上移開目光。

孫玉愣是一時沒看出是誰，直到夥計快速殷勤去拿出一盒子銀簪，到慕悠然麵前，供慕悠然一根根挑揀。

劉國香瞪大眼，攥緊孫玉的胳膊，熱切道：“孫郎，我要！那裏麵的都好看！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好看的銀簪子，我要！”

孫玉被晃醒，覺得自己還有些懵，對著慕悠然仍舊不敢確認！

隻是慕悠然從小與眾不同的姿容，他是一直不可能忘記的！

這個，好像模樣上，十分像！

劉國香拉著孫玉過去，高聲道：“這簪子我們要！”

夥計無奈，這叫什麼事？趕忙賠禮道：“真不好意思，這是這位蕭夫人提前預定的銀簪！”

慕悠然見劉國香麵色蠻橫，明顯想要鬧事，慕悠然不想為一根簪子生事，對夥計道：“我讓出一根，讓這位姑娘挑吧。”

夥計忙感激對慕悠然道：“多謝夫人，”又忙對劉國香道：“姑娘請選。”

劉國香遲疑半天的選了一根，夥計笑著道：“姑娘眼光真好，這簪子做工確實別具匠心！三兩銀子一根。”

“什麼？”孫玉瞪大眼，震驚道：“你這銀簪自己掂量掂量，才多重，要得了三兩銀子！你們這是黑店，我要去衙門裏告你們去！你可看清楚了，我可是讀書人！”

夥計一下不高興了，什麼都可以好商量，說黑店，那真是砸場子了，笑容微淡道：“相公，請您仔細看這做工款式，您對比這做工款式去別的首飾鋪子看看，我們店鋪到底貴不貴，您若覺得我們出價不合理，這位夫人願意全部買下，您可以到別的店鋪買更好的，小店讓您不滿意，實在抱歉了。”

劉國香哪裏不知道別的鋪子的款式，忙拉著孫玉道：“孫郎，就要這一根！別的鋪子沒這個好看！孫郎，你不是一心隻愛我嗎，怎麼連三兩銀子都不願意出！”

孫玉咬牙，笑著哄她：“怎麼會，我當然願意為你出了，隻是怕這夥計亂開價，掙黑心錢，你既然喜歡我們就買，我們下個月就成親了，你記得帶我去拜訪你舅舅洪生書院首席趙夫子吧，我春闈還指望他點播一二呢，到時候我考中了！你就是舉人夫人了！光耀咱們兩家門楣！”

劉國香點頭，表示很滿意：“那是當然，我舅舅一直知道你這個大才子，隻是你一直在鄉下私塾讀書，他不好去教導你，如今我們既然要成親，我舅舅早就說過，一定要提點你，說有他提點，你這次準中，還私下說了如今的科考內幕，說這些年皇上有心培養人才，鄉試除了秋闈，增加了這春闈，就是為了多納入人才到朝中，如今是用人之際，這考試以你的才能，加上舅舅的點播，更沒問題，你就等著做高官吧！”

“真的？”孫玉眼露狂喜，“國香，果然還是城裏的小姐家裏不一樣，我這個窮小子有你，真是千百世修來的福分！”孫玉表過深情，忙不再跟她耳語，而是立刻掏荷包：“買！我們立刻就買！我們，”

孫玉掏出荷包，才有些語塞，他手上還有二兩六錢銀子！

不夠！

孫玉是個體麵人，從小就知道他讀書厲害，大家都常高看他，他從小在眾人欽佩眼光中度過，哪裏有什麼尷尬場麵，此刻，這一幕實在是丟人至極！

他絕不願讓劉國香看見，從荷包裏咬牙掏出一塊成色極好的白玉，道：“先拿著，我錢沒帶夠，等下回去取，這簪子先給我。”

夥計看那玉就知道是好東西，忙殷勤道：“好，小人這就幫您包起來！”

夥計收了那玉，給孫玉包好銀簪，慕悠然盯著那玉佩，眯了眯眼，那極品的羊脂玉，自然不會是孫玉的！她這才想起來，小時候定親，這是溫尚容的東西，當時溫尚容並沒有什麼好的東西作為定親信物，卻不想讓女兒被孫家看不起，所以私下把玉佩給了孫家！當時她貪玩，在角落看見這一幕！

孫家這些年，看這玉佩夠珍貴，覺得她還算有利可圖，有時也送她點小禮物！

慕悠然是因為偷人被孫家休了，孫家理直氣壯，半分不提交還玉佩的事，慕悠然也是才想起來那十多年前的事！

等孫玉哄走了劉國香，慕悠然就姿態優雅朝門外走，不出她所料，孫玉一下上前攔住了她，把她拉到了一個巷子裏：“慕悠然？你真是慕悠然？你到底做了什麼？”

孫玉上下打量麵前的絕美的女子，高貴得像是書本裏的大家閨秀，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以前慕悠然是長得極好，但是渾身都透著粗鄙刻薄刁蠻世俗的氣息！

這完全就是一張臉，卻給人天差地別的身份感覺！

慕悠然低頭，看著他捏著她的下頜，眯了眯眼，抬手，握著他的腕骨，巧勁一掰，“啊！”孫玉慘叫一聲，麵色慘白鬆開，疼的彎腰捂著手，慕悠然居高臨下冷淡看他：“孫玉，記住，我現在已經是有夫之婦了，請注意一點，讀書人不想惹上官司，壞了功名，就離我遠點，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孫玉簡直不敢相信，慕悠然以前什麼都聽他的，一心愛慕他，此刻，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孫玉忙不高興逼問道：“慕悠然，你怎麼了？你怎麼這麼跟我說話，你是不是還在生我氣，所以這樣！”

慕悠然冷淡瞥他一眼，離開。

“慕悠然，你給我站住！”孫玉忙不甘心，不敢信去追她，被慕悠然一腳踹到地上，孫玉慘叫一聲，摔在巷子口，狠狠朝慕悠然罵過去：“慕悠然，你他娘是不是有病，給臉不要臉！”

一個身份注定上不了台麵，下賤的農家女，她囂張什麼！

“公子，您看，那是誰？那不是您的幫閑，孫玉嘛，他好像被一個女人給踹了，那女人可真是絕色！”

不遠處的茶樓，一個小廝對著身邊一身富貴，眼眶浮腫，一看就縱欲過度的年輕公子道。

那吳中新看見慕悠然，一下瞪大了浮腫的眼，驚若天人！

隨即眯著眼，連連感歎：“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美人，以前小爺我玩的女人都簡直白玩了，瞧這身段，瞧這姿容，就是百香樓的頭牌跟她提鞋都不配！去，快去查查，她的底細，怎麼以前沒見過！”吳中新立刻催促吩咐道！

“是！”小廝知道這姿色，吳中新肯定動心了，必須幫他得到手，到時候自己可有一大筆賞錢！

孫玉拿了錢，回去贖了玉，誰知道回去的路上，突然發現玉不見了，到處找玉，也急匆匆去報了官，可惜沒有半點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