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悠然這個農家女,舉止談吐,認知,會的東西,都幾乎找不到什麼農家女的痕跡。
“她的奇遇真是多。”他如此道。
慕悠然對溫家人的解釋他聽過了,是遇了落魄書生教念字,偶得古書,學種菜,燒菜,香膏,製衣,也是古法。
“如今這你莫不是又遇到一個海外人士,教了你這個?”蕭玦低聲道。
他可記得,當年這個國家來朝,朝中就沒有一個人聽得懂他們的話。
這種事,對於他們泱泱大國,博聞強識而言,是極少見的事,所以朝中人都記得。
慕悠然要是又遇這麼一個異國人,她怎麼成功交流學會的?
至少當年他看見,就完全聽不懂,更別說會了!
外麵熱鬧街市上有一個人影朝這裏看了一眼,蕭玦走出去。
僻靜的箱子角落裏,高大身形,穿著如同路人不起眼的男人,肅穆拱手恭聲道:“世子,洪公子已經送回去了,隻是這一路十分凶險,三皇子一直緊咬著不放,聽說朝中自從前月太子死後,三皇子就越發囂張,想要吞並太子勢力,您和洪將軍不願順從,他就栽贓您和洪將軍,如今洪將軍為您一力攬下罪責,您的腿也確實傷了,
三皇子一直派人監視您回王府的替身,如今想要將洪將軍一家斬草除根,朝中三皇子也在大肆擴張勢力,您手上的兵權最多,三皇子拉攏了三位將軍的兵馬,卻遠不及您,三皇子的兵力是弱勢,聽京中密報,說是他為了防備您,已經在動藩王兵馬的意思了。”
蕭玦冷道:“野心確實不小,害死了太子,如今連藩王的兵馬都動心思,他看中了誰的?”
下屬遲疑道:“如今藩王中,要說實力強悍的,就是西南晉陽王手上!”
“晉陽王?”蕭玦道:“晉陽王可是塊難啃的骨頭,皇上都一直忌憚晉陽王,他還能吞了?”
下屬道:“據消息傳來,三皇子如今在想辦法,已經派人去西南軍區了,我們要不要阻止?”
蕭玦擺手:“不必,晉陽王向來多疑,我們插手進去,晉陽王會把我們和三皇子同樣看待。”
下屬道:“是!”
“世子,您還要在這裏待多久?這一處軍權,向來散亂難收攏,三皇子殺了洪將軍這絆腳石,想要收攏這涼州府各路軍權也不容易,三皇子不一定有這能耐,您又何必冒險來阻止三皇子,
三皇子也一直懷疑您的真正下落,上次就讓衙門的人到處搜查您,搜查我們,好在他不敢公然給衙門您的畫像,更不知道您如今身體有礙,查過沒有您的蹤跡,鬆懈下來了,
但是世子,這涼州府魚龍混雜,這不屬於咱們的邊陲之地,您還是早些回西北吧,您要是在這裏被三皇子發現了,您出什麼事西北可怎麼辦?
還有,您真娶了那農家女?”屬下緊張咽了咽口水。
這叫什麼回事,世子都二十三了,一直沒有親事,府中太妃、王爺王妃都催了好多次,世子一直拿軍務繁忙無暇回去做借口,如今倒是好,怎麼突然娶個農家女了?
那天,世子進城,他們在城裏麵看見,一直尾隨而去,聽到世子的話,他們震驚得差點被人發現異樣!
這要是傳回西北,傳入京,傳遍天下,怕是要驚掉天下人的下巴!
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要不是他們親眼看見,都要覺得說的人瘋了!
蕭玦道:“我如今殘廢的消息沒有傳出去,再娶一個農家女,更掩人耳目,沒有人會把一個開店的老板娘的殘廢丈夫聯想到我身上,當時進城正好撞見那鬧劇,就動了這心思。如今既然娶了,她就是我的妻子,除非她死,這輩子不會有第二個女人代替我正妻的位置。”
蕭玦說得聲音沉定。
屬下了然拱手:“是!”
日後這個農家女,就是他們的主母,天下第一戰神,北辰王世子的世子妃!
蕭玦道:“另外,幫蕭炎料理好邊境的事,讓他回去,我的腿廢了,王府日後需要他繼承!”
下屬聲音哽咽:“世子,”
蕭玦道:“就這樣辦,去吧。”
下屬拱手:“是!”
慕悠然裁衣,缺了一些花紋樣式,特意到這鎮上幾家繡坊來看看。
“莫兒姑娘,你這繡品是不錯,但是不是沒有比你好的,這樣吧,我出個良心價二十文一張如何?”張莫兒震驚:“二十文?怎麼可能才二十文?掌櫃的,您再看看,我們村上隔壁幾家,繡工遠比不上我這個都三十文一張!”
“莫兒姑娘,這一個時候一個價錢,你那老爹快不行了吧,你要是不賣,你老爹的病就拖著吧,你做不做不孝的女兒,我不所謂。”四十多歲的掌櫃如是冷漠道。
張莫兒咬了咬唇,提著竹籃出去。
慕悠然在繡坊外靜默站了一會兒,此刻從角落笑迎上去:“莫兒姑娘,這繡品怎麼賣?我看你這繡工十分精湛,我要了。”
張莫兒看這穿著水藍薄襖,頭上簪了一根銀簪子,做婦人打扮,容貌美麗動人的慕悠然,一看這模樣就是體麵人,她問道:“您要買?”
慕悠然拿起那籃中的繡品看著,笑道:“是,這樣,我出五十文一張,如何?”
“五十文?”張莫兒震驚,忙道:“太高了!”
慕悠然搖頭:“姑娘的繡品值這個價,平日隻是被這些繡坊壓得太狠,我如今隻是良心價給姑娘,並沒有虧什麼。”
慕悠然數著繡品,隨後從荷包裏拿出六錢銀子,遞給張莫兒。
張莫兒不可置信,感激的看著她,連連哈腰:“謝謝夫人!謝謝夫人!”
慕悠然笑道:“不必謝,日後還指不定是一家人呢。”
張莫兒一下詫異看她。
慕悠然笑道:“我表哥叫溫思平,日後張姑娘若是有繡品,可以到長平街的百姓衣鋪來找我。”
對上慕悠然的笑眸,張莫兒俏臉一下紅了,咬唇,羞澀感激對慕悠然道:“多謝夫人。”
“國香,看,這銀簪子真是配你,看著鏡子裏的你,就如你的名字,國色天香,讓我沉醉。”首飾鋪裏,孫玉滿是柔情的對身邊姿色平平的嬌羞女子道。
夥計提醒道:“這位相公,這根簪子做工比剛才那根複雜,要多二錢銀子,一共二兩六錢。”
孫玉眉心跳了跳,不耐煩道:“我是付不出二錢銀子的人嗎?隻是同樣是銀簪,你這根就差這麼多,你是看我讀書人,純心坑我們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