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時胸口突然傳來一陣溫熱感，是平安符發出的，讓我的心情頓時平靜下來。

辦公桌後的麗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忽然笑了，露出潔白整齊的貝齒。

“麗姐，我洗臉了。”我開了句玩笑。

隻聽她咯咯笑了，這才說道：“你倒是少有的高壽之人，九十八歲。”

“麗姐還會看相？”我很意外，其實我也不清楚自己能活多大歲數，師父也沒說過。

“我隻會看壽元。”麗姐點點頭，又說：“林生，你有這麼長的命，不拿個幾年出來換點什麼豈不可惜？”

“不管是金錢、權利、美女，隻要你願意拿命換，生命銀行都可以滿足你。”

“我隻想成績好，能考上心儀的大學。”

“沒問題，貸你所需，予我所取，公平交易，童叟無欺。”

她說著套話，一本正經的樣子，像極了生意人。

“麗姐，怎麼交易？”我問到關鍵問題。

“簡單說吧，你抵押壽元給我，我幫你達成心願。”

我愣住了，覺得匪夷所思，不禁道：“你是一名巫師？”

“不，我是生命銀行的貸命師。”

“在生命銀行，長壽者可以用多餘的壽元換取自己需要的東西。”

“當然，如果你快沒命了，我們也可以給你貸命......”

說著她點起一支女士香煙，吐出細細的煙霧，吸引著我看她那充滿誘惑的紅指甲和紅唇。

還有淡淡的香氣飄過來，非常好聞。

我懂了，張根柱能取得好成績，原來是拿自己的壽命換的。

如果對麵的麗姐真有這個本事，那她一定不是普通人，難怪張根柱打不了她的主意。

“林生，你壽元很長，具有天生的優勢。人生在世，諸多不如意，隻要心願達成，逍遙度日，少活幾年又算什麼。”

麗姐的這番話，帶著很大的誘惑性，我確實有些動心了，窮學生能有什麼資本？機會就擺在麵前，隻不過要拿命去換。

“麗姐，能不能說具體點？”我問。

這時她拿出一張同樣是土黃色的卡片，隔著辦公桌丟了過來。

我看得出來，這是一張黃紙符，上麵紋路複雜，透著血腥氣，紙張的質地比較堅固，容易切割成形。

“十年壽元，換一張召靈符，在背後寫上心願，燒掉後願望就能實現。比如你可以要練習卷內容，或者讓喜歡的美女陪你共度良宵，還可以直接寫上十萬塊錢，這是求財數額的極限。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一份月薪五千的工作。”麗姐詳細介紹道。

條件很優厚，但我卻猶豫了，拿著召靈符反複看，半晌沒開口。

這一定是巫術，如果師父在場，肯定不會答應，還會把我給罵一頓。

麗姐探了探身子，露出一條深溝，繼續勸說：“林生，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女孩，對你來說這可是賺大了，考上大學、得到戀人、找到工作，一張抵三張，沒有比這再實惠的了。”

“好，我抵押十年壽命。”

在她持續不斷地誘惑下，我到底還是答應了，為了換來一個如意的人生，何況活八十八歲也不少了。

“嗬嗬，真是聰明人。新客戶送一張體驗符，除了不能求財，其它功能都有。”麗姐又遞過一張召靈符，區別是顏色淺了些。

“是不是需要簽協議？”我問。

“當然，手續不能少，另外大多數人都會選擇貸二十年壽命。”麗姐道。

“為什麼？”

“拿著我的名片介紹一人，可以贖回十年壽命，但機會隻有一次。”

張根柱！這個混球！

我差點罵出聲，竟然連好朋友都算計，他讓我過來等於贖回了十年壽命。

唉，不過想想也不能怪張根柱，他本來是不願意的，是我自己非要來。

“如果我隻貸十年並且介紹一人，是不是就全部抵消了？”我心生幻想。

“基礎的十年壽命不能贖回。”

幻想被打破，最終我還是選擇了貸命二十年，就算不介紹人還能活七十八，好像也不少。

麗姐則顯得很開心，還遞給我一支煙，又從抽屜裏取出一份合同遞了過來，讓我簽名按手印。

合同是A4紙，也是土黃色，上麵布滿了暗紅色的小字。

我仔細看了一遍，內容大體跟麗姐說得一樣，隻是最後列的三條違約條款讓人觸目驚心。

使用召靈符褻瀆貸命師，必死！

泄露貸命秘密，必死！

需求超限，召靈符作廢！

“麗姐，最後一條是什麼意思？”我必須問清楚。

“簡單說，指的是不切實際。比如你想讓召靈符把全天下美女都給你，那就違約了。還有，你寫上某人該死，也不會實現。”麗姐道。

“還有自動續約？”我看到了一個選擇框，默認勾選的。

“這是為了方便客戶，假如召靈符用完了，你還有願望，就給我打個電話，到時候會有快遞上門，不用再來。怎樣，我們的服務很周到吧？”

你們催命很著急！

我在心裏鄙夷了一個，沒疑問了，同意簽字。

麗姐馬上將蘸水筆和印台拿了過來，我在貸命人那一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上了手印。

突然我的腦子一陣眩暈，差點將頭磕在桌子上，但隻是瞬間，很快就清醒了。

麗姐收了合同，而我收了三張召靈符，還有那張名片，看著和張根柱給我的名片沒有差別。

麗姐說，介紹人來的方法就是先打電話，後約定地點，自然會有車接。

說著拿過我的手機，將她的聯係方式輸入進去，名字是邱麗。

我點開瞄了下，發現這根本不像正常的手機號。

出了茶樓，還是那輛車和那名司機將我送了回去，緊接著這輛破麵包車就消失在夜色中。

我看了看手機屏幕，頓時僵住了，午夜零點十分！

隻過去了十分鐘，我怎麼感覺像是在茶樓待了一個小時？

兜裏的名片和三張召靈符還在，我腳步匆匆，回到了宿舍裏，一夜都沒睡著。

太荒唐了，我竟然簽了一份貸命合同，而且還是二十年！

接下來的幾天裏，張根柱沒來學校，說是因為學習累病了，我給他打手機他也沒接，時常關機。

石小玥還是一如既往地埋頭學習，看著清純可愛的她，我又有些釋然，假如有一天，能跟她成為親密愛人，真付出二十年壽命又有什麼？

明天就要有場數學摸底考試，我想用那張體驗符驗證一下效果，萬一不好使再想別的辦法。

夜深人靜，我獨自一人來到了宿舍衛生間，在體驗符的後麵寫下了“明天數學練習卷”六個字，惴惴不安地拿出打火機將它燒掉。

奇怪的是體驗符燃燒得非常徹底，連一絲紙灰都沒留下！

我本以為會在腦海裏出現練習卷的內容，或者麵前突然出現一張卷著的練習卷。

然而，結果出乎意料。

突然出現的鬼影，差點把我嚇死在衛生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