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陽的瞳孔微張,盯了我幾個春秋才回過神來。
「你,你,沒死。」
我痛苦的看向躺在地上衣不蔽體的少女。
我冷著臉看向沈陽。
「送她去醫院。」
女孩的傷不太嚴重,可精神上明顯受了很大的創傷。
我聽著醫生的話,手指微微的顫抖著。
沒重生之前,我隻想阻止沈陽犯罪。
可重生之後,我卻開始無措起來。
補償、賠錢、磕頭認錯真能彌補沈陽給女孩造成的傷害嗎?
我從病房裏出來,沈陽吊兒郎當的看著我。
「媽,你怎麼活過來的。」
我看著這個熟悉而陌生的臉龐。
強摁下心裏的澀意。
「你…為什麼要霸淩她。」
沈陽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我喜歡她,她不願意和我在一起,那我便隻能用我的方法了。」
我心裏強忍著痛苦。
「你喜歡她就要脅迫她嗎?你可以去追求她。」
沈陽聽到我的話笑了。
「媽,你這思想可真是夠老的,我什麼身份,她什麼身份,向來隻有女人搖尾乞憐我愛她。」
我握緊了拳頭,實在忍無可忍。
「夠了,沈陽。」
沈陽卻不意為意道:「媽,我爸有的是錢,他能幫我擺平,你別操心了。」
我沒想道沈陽的道德底線競然這樣低。
我悔恨至極,若是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該將他留在沈翼的身邊。
半個小時後,女孩的爸爸來了。
同為父母,看見他的瞬間,我破防了。
我甚至生出躲避的心態。
我不知道該如何祈求他的諒解。
旁邊的沈陽吊兒郎當的玩著手機。
看著哭得如塞子的女孩父母,無所謂的道:「沒死呢,就在這兒哭喪。」
女孩爸爸滿含恨意的看向沈陽。
「我要殺了你。」
沈陽挑釁的勾起唇角。
「殺我?大叔你腦子瓦特了,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女孩爸爸徹底被惹怒了。
顫抖著身子不要命的朝著沈陽的方向衝去。
我知道沈陽該打。
可看著沈陽被按在地上滿臉痛楚的模樣。
我沒忍住,衝了上去。
我將沈陽擋在了身下。
密密麻麻的痛意,瞬間席卷全身。
但我就像在贖罪似的。
女孩父親的拳頭越重,我越高興。
仿若這樣我就能幫沈陽多洗去些罪惡。
醫院報了警,等警察來的時候。
我的臉上身上全是青紫。
沈陽隻嘴角擦破了點皮。
沈陽鬧著要告女孩父親,我阻止了。
若不是我找了熟人,沈陽現在已經進了警察局。
可他到現在都還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到家,我問沈陽。
「你覺得這樣欺負人有意思嗎?」
沈陽嘴角勾起了狂妄的笑。
「有意思呀,至少比讀書有意思多了,你看他們多怕我,他們誰都不敢惹我。」
那個時候,我還沒真正意識到沈陽有多邪惡。
我依然堅信沈陽是因為年紀小不懂事。
隻要我努力,我就能把他拉扯回正常的軌道來。
第二日,我帶著禮物去看女孩。
我知道我的做法根本換不來諒解,可這件事本就無解。
怎麼做都無法彌補女孩承受的傷害。
我還沒進病房就被女孩父母拿著拖把趕了出來。
「滾,狼心狗肺的東西。」
「你們不是人。」
「提著你帶來的東西滾。」
出了醫院,我被太陽光照得渾身舒坦。
但我卻哭了。
我回眸看了眼病房的方向。
我不知道病房裏那個可憐的女孩。
以後是否還能如從前一樣感受到陽光的溫暖。
我花重金找了個心理醫生,去給女孩做心理疏導。
起初女孩父母強烈的拒絕了。
還將我和心理醫生趕了出來。
還在我長了張牙尖嘴利的嘴。
說服了他們。
我每天都會去女孩的病房看望,但都被擋在了門外。
女孩出院那天,我躲在醫院的角落裏看她。
女孩很漂亮。
隻是臉上的青紫和深沉,給她的美麗染上了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顏色。
我的心很痛。
可我無能為力。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邊是我的兒子,一邊是道德的良知。
好在心理醫生告訴我,女孩很堅強,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就會從噩夢中走出來。
聽到心理醫生如是說,我才稍稍緩解了些罪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