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二十多年來，我全身心的圍著這個家轉，卻被丈夫嫌棄粗魯，被子女痛罵可悲。

為了照顧癡傻的婆婆，我拖延治療，最終查出了肝癌晚期。

兒女一夜之間長大，丈夫變得體貼入微，所有人都在試圖彌補我。

可是，那有什麼用呢？

一切都晚了。

......

女兒回家那天，我正跪在地上擦地。

丈夫在一旁看新聞，婆婆在搖椅上打瞌睡；兒子在房間裏打遊戲，時不時地還傳來幾聲氣急敗壞的罵聲。

外麵陰雨連綿，女兒裹挾著一身水汽，表情比天氣還要陰鬱。

「怎麼突然回來了？」我忙迎上前。

「也不提早告訴媽一聲，吃飯沒，冰箱裏還有...等下，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女兒不耐的甩開我的手，「你別管了，我很累，先回去睡了。」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丈夫騰的一下站起來。

「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這是什麼態度？」

女兒抹了一把眼淚，倔強的盯著丈夫。

「我什麼態度？你說我是什麼態度？」

眼看這對父女之間的戰爭就要一觸即發。

我連忙勸住丈夫，將女兒拉進了房間。

「和媽說說，你到底怎麼了？」

一開始，女兒死活就是不說。

但耐不住我一個勁兒的問，終於，嘴唇輕顫，猶豫了很久，才開口：

「媽，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她雙眼通紅，肩膀開始聳動起來。

我心裏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但還是強裝鎮定。

「沒事，不論發生啥事，有媽在呢。」

女兒哽咽半天，終於忍住哭腔。

「媽，我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他老婆家族勢力很大，揚言要找人報複我。她知道我租房的地址，我不敢再回去了。」

「媽我錯了，你幫幫我，我真的好怕。」

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反應過來後，哆嗦著狠狠扇了女兒一巴掌。

「我是平時是怎麼教你的？這事要是傳出去了，你讓我和你爸今後的臉往哪放？！」

3

我和女兒在房間裏說的話，不知道怎麼，竟被丈夫聽見了。

他直接暴跳如雷，拿著掃帚滿屋追著女兒打。

我追上前抱住丈夫的腰，「該教訓教訓，但孩子不能這麼打啊！」

家裏鬧得雞飛狗跳之際，婆婆突然將飯碗摔在了地上。

米湯混著菜湯，流淌在地板上。

好不容易擦幹淨的地麵，又臟了。

婆婆坐在一堆菜湯上大嚷：

「我不要吃這個，我要吃肉，快給我做肉吃！」

我怕婆婆割了腳，隻好放開丈夫，慌忙上前收拾。

自從兩年前她患上了老年癡呆症，不僅智力退化成了孩童，性情也開始變得陰晴不定。

因飯菜不合胃口，摔鍋砸碗的情況，出現過不止一次。

另一邊女兒見躲不過，幹脆昂首站在原地：

「打啊，你幹脆打死我好了，從小到大一遇到事你就隻知道動手，你還會幹什麼？」

丈夫一聽這話，更加氣血上頭。

眼看手裏的掃帚就要落在女兒身上，我忙想上前阻撓，腳底卻傳來鑽心的痛。

一個碎片紮進了我的腳掌。

我痛到渾身冒虛汗，還是一瘸一拐，奪過丈夫手裏的掃帚。

丈夫猛地轉過頭，將怒火發泄在我身上：

「我每天幸苦出去工作，你就這麼替我管家的？」

「看看你教育出來的好女兒！好好反思下自己吧！」

這時，兒子也從房間裏出來，雙手插兜，無視滿地狼藉，張口就對我說:

「媽，給我兩千塊，我要和朋友出去玩。」

腦袋嗡嗡直響，我勉強扶住一旁的沙發，緩了好半天才說：

「前天不才給了你000塊嗎？這麼快就花沒了？」

「一千塊哪夠啊？買雙鞋都不夠，少廢話，快點給錢，我朋友還在外麵等著呢！」

丈夫立馬將炮灰轉移。

「小兔崽子你再說一遍？供你吃供你穿，還供出仇來了？我們該你的啊？」

眼看兒子和丈夫又要吵起來，婆婆又在飯桌前哭嚎。

我剛要說什麼，身體突然搖晃一下，隨後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