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顧青璃反問道：“她作為相府大小姐，為受災百姓施粥乃是好事，王爺似乎不喜歡顧大小姐落得好處？”

鳳驚瀾抬了抬眼眸，笑道：“似乎顧小姐跟我想的一樣啊！不過本王想，她不算是相府名正言順的大小姐，好的名聲不該落到她頭上。”

攝政王編起瞎話來也不眨眼的！

顧青璃冷眼看著鳳驚瀾胡編，沒揭破他：“賑災是好事，對百姓好的事情，我為什麼要為了這麼點名聲去跟她爭？”

“如果顧小姐真心這樣想，也不必在相府門口，演一出百鳥丟糞的異象，”鳳驚瀾說道。

“臣女當真是這樣想的！”顧青璃認真的說道：“一點虛名而已，又不能換銀錢，還不如王爺將米糧的價格降一降，叫我能多買點米糧送到邊關將士手裏。”

她要的是命。

仇人的命。

這一次，她絕不會叫外祖父支持那個白眼狼。

想到外祖父一家被抄斬，顧青璃沉下臉：“王爺，深更半夜，王爺久留在女子閨房，似乎不好，王爺該回府休息了。”

她身上有殺意！

鳳驚瀾起了逗弄顧青璃之心，起身逼近她：“為什麼不能是本王特意來找你，不想走了呢？”

靠近之後，他再沒感覺到那股殺意！

不是針對他，又是為何？

據他所知，顧青璃可是從未見過血的千金小姐。

“王爺！”顧青璃還沒做出反應，鳳驚瀾已經逼到近前。

兩個人身體的接近，鳳驚瀾身上若有似無的香味湧進她的鼻翼。

是她喜歡的冷梅香。

這人——

想幹什麼？

顧青璃的動作迅速，下意識的出手，一手拿住鳳驚瀾的死穴，領一手握著一支袖箭，頂著鳳驚瀾胸口，聲音清冷：“王爺自重。”

鳳驚瀾看著自己被拿住的死穴，眼裏一片幽深。

第二次了，顧青璃知道了第二件除他本人之外，絕不會有人知道的事情。

“開個玩笑，本王離開便是。”

顧青璃鬆開鳳驚瀾，身體迅速退後：“希望王爺不要忘記了給我買糧憑據，銀錢，我隨時可以奉上！”

離開鳳驚瀾一段距離之後，她似乎還能聞到冷梅香的味道。

“自然不會忘！”鳳驚瀾打開後窗，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

隻見後窗輕輕的晃動著，像是被夜風吹動。

顧青璃立刻上前扣住後窗，她捂住心口，努力叫自己鎮定下來，她剛剛在幹什麼？竟然威脅鳳驚瀾。幸好他沒同她計較，不過買糧之事隻怕已經沒法從長計議。

小雪連綿不絕，在幾天內變成了大雪。

雖然有了欽天監跟皇帝的提醒，民間早有防備但還是有人受災。

顧雪嫣跟上輩子一樣，開粥棚給災民施粥。

人美心善的相府大小姐，幾乎人人讚不絕口。

災民稱她為“善心菩薩”

顧青璃足不出戶，就能聽到府裏的下人也在談顧雪嫣施粥的事情：“......聽說有人給顧雪嫣塑金身了。”

“善心菩薩廟都蓋好了......”

“我聽茶樓裏都是在說善心菩薩的善舉。”

“小姐，你看，那顧雪嫣搶的可是你的身份，氣死人了！”青橙聽到楊家的下人跟著讚揚顧雪嫣，氣的要撕他們的嘴。

“她做的善事是她做的，別人誇她也使得，你少摻和就是！”顧青璃加快腳步，朝著二舅的院子走去。

二舅母王氏叫人請了她跟母親過去閑談。

顧青璃過去一看，在二舅母屋裏，大舅母，三舅母都在，楊凝被幾個人圍在中間。

三個舅母義憤填膺的，一聲高過一聲：“這顧雪嫣怎麼敢搶了我青璃的位置，還敢如此招搖？”

“這麼來曆不明的一個東西，那顧崇雲怎麼就把她放上了台麵？”

楊凝對顧崇雲已經失望，她冷淡的道：“幾位嫂嫂，不用提這醃臢東西！他們一家子臭魚加爛蝦，正合適。”

提起顧崇雲，楊凝便是一陣惱恨。

大舅母金氏連忙示意她小聲點：“小心叫青璃聽見了難受，顧崇雲再不是個東西，那也是她爹。”

“大嫂說的是，最委屈的就是咱們青璃，本該是相府大小姐，生生被搶了身份，”三舅母率先壓低了聲音。

她習慣了大聲說話，即便壓低聲音，大嗓門還是在門外也能聽到。

來自舅母們的拳拳愛護之心，顧青璃心裏的柔軟被一再觸及，楊家才是她的親人：“那是顧雪嫣的爹，我才不稀罕！我有外祖父，舅舅，舅母，還有表哥們稀罕我。”

當時還是她勸著楊凝和離，她會舍不得顧崇雲？

這一輩子，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國公府一家人綁在太子的船上。

顧崇雲是太子黨，她跟他劃清界限還來不及。

二舅母王氏見顧青璃當真一臉不在意的樣子，伸手招她過來：“二舅母疼你，若是那不要臉的敢來咱們國公府，二舅母拿馬鞭抽她出去。”

顧青璃撲在二舅母懷裏：“我已經聽人說了，顧雪嫣被人稱為善心菩薩，連說書的人都在說她，二舅母請我們去茶樓聽書吧？”

三舅母馬氏拍掌笑著說道：“對，對，她也就是個我們喝茶時，聽來打發時間的樂子。”

楊凝不是很想出門：“三位嫂嫂，我就不去了。”

顧青璃最知道楊凝想什麼，她從二舅母王氏的懷裏轉向楊凝：“娘，丟人的不是咱們母女，而是那上不了台麵的東西，再說你是楊家姑奶奶，我沾母親的光，在楊家要多自在就有多自在。”

“咱們不出門，要別人以為我娘和離在家，傷心欲絕，我這個被親爹不疼的相府小姐，在外祖家也不受關注呢！”

“實際上關起門來，我在家裏橫著走，舅舅們護著，舅母們個個疼我。我還有那麼多表哥，看誰膽敢在我麵前說我顧青璃一個不是？”

二舅母王氏性子最爽利：“青璃說的對，你三個妯娌也不是吃素的！”

三個舅母都是武將子女，個個性子豪爽，紛紛讚同顧青璃：“青璃說的對，咱們去聽書，叫你二嫂出錢，就她手頭最有錢。”

最有錢的是顧青璃，她捏著兩萬兩銀子，隻是她已經有了別的用途，不能拿出來：“青橙，去備大馬車，”

楊凝被幾個嫂嫂勸說，又有顧青璃攛掇，當即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