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林梢慘叫,捂著身子,四下翻滾。
“我要是成了太監,絕不給你解藥。”他眼角泛著水光,惡狠狠威脅。
可惜,解藥沒藏在褲子的中間。
我拍拍手站起身。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花黎。”我從床腳拿起霜寒,沒好氣回答。
林梢大爺似的伸出手,“花黎,扶我躺在床上。”
我紋絲不動,合著把我當丫鬟使喚。
林梢拉長調喊,“錐心挖骨丸~”
我伸手拽住他衣領,直接提起來,扔床上。
林梢反應快,身子一扭,卸了力道,反而以非常舒服的姿勢躺倒,“花黎,給我倒杯水。”
倒你奶奶的腿!
我心裏罵聲連天,不情不願把水杯遞給他。
林梢沒喝,漱漱口,又是吐出一灘血水。
“你剛吐了一大口血。”我說。
“哦,我吐著吐著就習慣了。”他倒是無所謂,“再給我倒一杯。”
我伸手把茶壺遞過去,“你對嘴吹。”
林梢抬眼看我。
我從中讀出了驚愕。
片刻,他見我不動,認命地自己動手倒水。
“你練的是邪功,對身體有大害。”我對冒出來的那根紅線很是在意。
“我一個邪門歪道,當然練邪功。”
林梢齜牙笑了。
“你不會還沒給我解藥,就走火入魔自己練死了吧?”我擔心。
“那就要看花黎的本事了。”
他答得非常無恥。
我一哽。要是能阻止人不走火入魔,我早就成武林盟主了。
突然,林梢眉頭微蹙,“來了”。
我也聽到極其輕微的腳步聲。瞬間,霜寒出鞘。
十餘名邪門歪道從窗口,大門進入,一個個笑得鬼氣森森,就連台詞都跟剛才的一樣,
“林梢啊林梢,你也有今天!”
林梢被子蒙頭往床腳一蜷,“娘子,救我!”
我剛想反駁他,就被人一刀砍過來,我急忙拿劍格擋,又是一陣鏖戰。
一個時辰後,我喘著粗氣,終於把人都趕走。
林梢終於從被子裏探出頭,偷偷看我。
我一瞪眼,“看什麼看!誰是你娘子?”
林梢回答得很是無辜,“我做為聖火教教主,若是喊護衛保護很是丟人。”
“那讓娘子保護就不丟人了?”我氣道。
“不丟人。”林梢笑得很甜,“證明娘子愛我。”
“恬不知恥。”
林梢眼珠在我全身上下轉了轉,“我們聖火教中人,當然不知恥。”
為了躲避追殺,我們天不亮就按照林梢指的方向趕路。
然而,草叢中,樹枝上,甚至石頭底下,不知從哪就冒出一堆人,說的台詞我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
“林梢啊林梢,你也有今天!”
然後就是“娘子救我”和一陣苦戰。
不出十日,我的武功提升程度,能讓掌門聽了流淚,師兄聽了沉默。
有天我忍不住問林梢,“在聖火教你有多少敵人?”
林梢掰著手指頭,“聖火教中有教眾三千餘人,其中兩千想直接弄死我。”
“還好有一千......”我剛要說“親信”兩字。
“剩下的這一千看我們鷸蚌相爭,好從中漁利。”
我忍不住豎起大拇指,“您這教主當得真得人心。”
“還好還好。”林梢自認為良好,“上屆教主才慘,全身的肉被片成丁香葉,還被烤了塞他自己嘴裏。”
我聽得頭皮發麻,趕緊唏哩呼嚕喝下碗熱粥。
他見我不說話,又跟我講他們聖火教教主向來沒有什麼好結果,有被野狗分食的、有被活埋的,還有被賞一丈紅的,被萬箭穿心的......死法千奇百怪,一個比一個有新意。
我抬眼看林梢。雖然這人既賴皮又討厭,可相處幾天我真不想他死得那麼慘。
等待我早飯剛吃完,一隻紅衣厲鬼從天而降,手持長鞭,
“林梢啊林梢,你也有今天!”
得,又來活了。
這隻紅鬼我打的尤其艱難,最後重劍砸他胸口,徹底把人砸地上起不來。
我把霜寒插在地上,氣喘如牛。
隻見林梢悠悠走到紅衣鬼麵前,蹲下身,掏出把從市集買的細長匕首。
我撇過頭,雖然這幾天打跑無數人,但我也對殺人異常抵觸。
然而林梢沒殺他,隻是把紅鬼手筋腳筋挑斷。
紅鬼慘叫。
我皺皺眉不認同,“你折磨人幹什麼?”
“好讓他告訴別人我有個厲害的娘子啊!”林梢站起身說得理所當然,“不然什麼阿貓阿狗都過來湊熱鬧,我真怕娘子你累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