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蕭泓熙反應過來,女子已然到了跟前,呼吸可聞。
“你......”
蕭泓熙被她突如其來的示弱打個措手不及,尤其是撲麵而來的香氣,讓他有一瞬間的愣神。
還未等他有所反應,又聽見泠籮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王爺冷淡我,不召見我也不來看我,我都明白王爺的苦心,其實啊,是對我愛而不得,因愛生恨!”
說完這話的泠籮刷的一下拉開來距離,她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意,將最後幾個字一字一頓咬的極重。
“一派胡言!來人,將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丟出去!”
蕭泓熙黑沉著一張臉,怒目圓睜,衝著外麵怒吼,緊握著的拳頭指節發白,恨不得自己親自上手。
要不是盛軒攔著,下一秒泠籮就不在府內了。
“王爺息怒,切莫動氣,顧小姐醫術高明,此毒怕是隻能由她可解。”
盛軒溫聲勸慰著蕭泓熙,又將其中的利弊一一明說給他聽,這才讓蕭泓熙稍稍冷靜了一些。
蕭泓熙努力壓製住想將泠籮捏死的情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若不是他這些年一直被這毒牽製......
“罷了,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留她一命!”
蕭泓熙說完,又對著泠蘿說道:“你最好不要再耍什麼花樣,不然,本王絕不饒你!”
蕭泓熙一甩袖子,帶著渾身冷氣離開。
待蕭泓熙走後,泠籮與盛軒相對視,剛才比試她用了族中秘術傳遞信息給盛軒,自此二人心照不宣。
夜晚,盛軒依約來到後院,果然看到泠籮在此地已經久候多時。
“族長。”盛軒小聲喚著,眼裏有些婆娑,聲音夾帶著些許的哽咽,直直對著泠籮跪了下去。
泠籮本以為在這外鄉隻有她一人,而今見到族人卻不是欣喜,而是擔憂。
她伸手將盛軒給扶了起來,讓他進屋再說,小心隔牆有耳。
“出了天靈族,就無需在行這些虛禮,你什麼時候離開的天靈族,族中可有異常,族人可還好?”
麵對泠籮的一一詢問,盛軒的眼神開始閃躲了起來,他心中躊躇著到底要不要將自己遭受的一切告知族長。
最終還是信仰與族群的安危戰勝了他這一小部分的不安,他歎息了一口氣,向泠籮款款道來族中的辛酸。
“族長,天靈族如今是個什麼局麵,我也不得而知。在我離開前,族中就傳出族長失蹤的消息,而後族中又出現了內鬼。”
“我因為一身醫術了得,被當做了眼中釘,有人汙蔑我勾結外人殘害族人,我不得已才偽裝逃生,想要查證自己的清白。”
盛軒說了很多,包括他是怎麼察覺到族中存在心懷不軌的人。
以及後來傳出族長失蹤的消息,惹得人心惶惶,趁亂而入分幫結盟的人層出不窮,但卻沒有說自己逃亡路上經曆的事情。
泠籮聽完盛軒的闡述,皺起眉頭,她沒有想到天靈族居然發生了這樣大的動亂。
而她這個族長卻渾然不知,甚至連怎麼來到這裏的都不清楚。
盛軒見她出神,抹了一把眼淚,語氣變得有些生硬。
“如此說來,我當年的猜測沒錯,那群人按耐不住,先將我困住,而後又利用族人的恐慌趁勢作亂。”
“不過族長可以放心,天靈族作為隱世一族,向來不被外人所知,不過族中既然出現了內鬼,那天靈族被有心之人盯上,也是早晚的事。”
盛軒想到族人被歹人蒙蔽,痛斥誣陷他的場景,就不免一陣悲涼,連連歎息。
泠籮也知道這件事情刻不容緩,但現在她這個身份怕是不好隨意出府,隻能通過蕭泓熙來傳遞消息了。
也罷,就當是她幫他解毒討要的一點利息吧。
就當二人陷入沉思,在一片傷感的情緒中時,窗外一個人影晃動惹起了泠籮的注意。
她用秘術給盛軒交流,二人小心靠近窗邊。
趴在窗戶外偷聽的婢女對裏麵的情況還渾然不知,隻覺得聲音突然小了起來。
她急於立功,又靠近了一些,整個人就差貼在窗戶上。
忽的門被突然打開,婢女嚇得慌了神,轉頭就要跑,被盛軒一個擒拿製服,押解到了泠籮的麵前。
泠籮看著眼前瑟瑟發抖,臉色慘白的婢女,覺得甚是眼熟,捏起她的臉蛋仔細瞧上幾眼,冷哼笑了笑。
“說吧,你叫什麼,你家主子派你來又做什麼。”
“奴婢叫菡萏,是側妃娘娘身邊的一等女使,主子上次被王妃下了藥,心有餘悸就讓我悄悄盯著,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跟她說明。”
菡萏本身就做賊心虛,加上泠籮自身威壓的氣勢,還沒有逼供,就什麼都招了。
泠籮一副了然的神色,這季瑩瑩上次給她點教訓,看來不長記性。
至於這個丫鬟,她自然是要小小懲治一番。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奴婢什麼都不會說,奴婢什麼也沒有聽到!”
菡萏是個會察言觀色的人精,她隻是抬頭稍稍瞥了一眼泠籮的臉色,就知道對方心裏的打算,立馬求饒,說她嘴嚴,以表忠心。
“我向來隻相信死人的嘴嚴實。”泠籮麵色冷清,不言苟笑,這話可是讓菡萏魂都嚇丟了,癱軟在地上。
泠籮從懷中拿出一粒小藥丸,塞入她嘴裏。
“這藥不會讓你頃刻斃命,但是若你將今日的事情透露半個字,定會讓你肝腸寸斷,痛苦不堪的死去。”
菡萏小雞嘬米一般的點著頭,她現在被嚇唬得早已六神無主,自然泠籮說什麼就是什麼。
看著遠去的女婢,盛軒多嘴問了一句,“族長將她放走,這是在縱虎歸山啊。”
“虎?她算不上,不過是讓她回去敲打一下背後那位主子,在攝政王府動手對我們不利,脅迫一下就行。”
泠籮淺淺打了個哈欠,轉身進了屋,繼續和盛軒討論起蕭泓熙身上的毒。
過了半宿,泠籮終是熬不住了,讓盛軒先回去,改日再細談,盛軒恭敬將門給帶上,才離去。
“嘭!”
還不等泠蘿翻身上床,房門突然被踹開。
一道身影矗立在門前,被燈光一打,宛若羅刹,伴隨著風嘯,頗有些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