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蘿生平最討厭被人威脅,漠然盯著對方,沒有半句想要辯解的意思。
蕭泓熙見她一副硬骨頭的樣子,怒火噌的一下直竄而上,手下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幾分,眼神裏也染上了一絲殺意。
“勸你不要挑戰本王的忍耐力!”
泠籮神色痛苦,她感覺到了蕭泓熙是真的想要殺死她,張著嘴無力的吐出一個字,“毒......”
“什麼?”蕭泓熙聽見個微弱的聲響,鉗製她脖頸的手鬆了半寸,被泠籮瞄準了時機,快準狠對著他的命門穴一戳。
男人頓時感覺酸痛無力,站不穩身。
泠籮則是大口喘氣,連帶著咳嗽了好幾聲才平複下來,她冷聲開口,“你身上的毒隻有我能醫治,若是我活不下去,你也別想獨活!”
敢威脅她,看誰更狠!
方才女人能在生死一刻之間,還能理性暗算他,痛感也讓怒火攻心的蕭泓熙冷靜了幾分,開始重新審視起來泠籮。
“這毒你能解?”蕭泓熙撿了張凳子自顧自的坐下,鼻腔發出一聲冷哼。
就連盛軒都不敢誇下海口,一個廢物,也敢口出狂言!
他倒要看看,她身後的依仗是什麼!
泠籮也不是傻子,知道他有心套話,可她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告訴他?
而且她別的優點沒有,就是記仇,方才的事情還沒完呢!
想到這,泠蘿不緊不慢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呷了一口。
“之前是有信心的,不過這會我受了驚嚇,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清楚。”
蕭泓熙冷笑一聲,這女人還真是蹬鼻子上臉,“我看你是信口開河,故弄玄虛吧?”
泠籮喝茶的動作頓了頓,她可是天靈族族長,天生聖女,還從來沒有人敢質疑她的能力!
蕭泓熙在她方才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之後還敢這麼質疑她,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身邊定有能人幫他治療!
隻是可惜了,那人雖有能力,但絕對不多便是。
最起碼蕭泓熙身上的毒,便是那人無能為力的。
手中的杯子哢噠一聲放在桌子上,泠蘿紅唇勾出一個魅惑的弧度。
“這麼看來,王爺是不打算跟我合作了?既然這樣,就請王爺去找你信得過的大夫為你醫治。”
泠籮才不受激將法這一招,笑吟吟的望著他,打量著他的神情。
蕭泓熙麵色平靜,沒有露出絲毫破綻,但心底對泠籮又多了一層戒備。
這女人單從幾句話語,就能提取對她有利的信息,看來他倒是小瞧了這位深閨中的嫡小姐。
“哼,你該不會是嘴上功夫了得,實際上卻是怕漏了破綻讓人恥笑吧。”
蕭泓熙見激將法沒用,冷哼一聲,極盡嘲諷。
泠籮也不是個吃素的主兒,故作輕鬆的搖了搖頭,“我隻是好心提醒,畢竟某些人時日不多,再好的藥材用錯了方法,也是暴殄天物。”
看著泠籮毫不在乎的做派,還諷刺他是個將死之人,蕭泓熙若是換做平日,這人早就血濺五尺。
但回想起盛軒說泠籮醫術有可能在他之上,又強行按耐住。
“明日我帶人來見你。”蕭泓熙說完也不管泠籮是否答應,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房間。
人一走,泠籮忍不住舒了口氣。
這活閻王還真是難纏,她得早日想個法子脫身,好去調查族人中毒的事情,還有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次日,蕭泓熙讓下人將泠籮帶到了他的院內,泠籮進入院中就發現有位老者恭敬站立在門外等候。
老者上下打量著泠籮,眼底帶著探究,似乎要看到泠蘿的內心一樣。
這大概就是蕭泓熙身邊那人了吧,看上去確實不凡。
泠蘿這般想著,撇開目光。
門輕輕推開,蕭泓熙闊步走出,盛軒率先行禮,泠籮不屑做這些禮節,隻是草草敷衍一下。
“你不是自詡醫術了得,這位乃黃岐之術中的翹楚,若是你連他的考察都過不了,本王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蕭泓熙即使是已經見識過泠籮的醫術,但還是存在疑慮,將軍府可不是什麼善茬。
泠籮扯了扯嘴角,控製住自己想要翻個白眼的舉動,也罷,就陪他玩玩。
盛軒雖然見識過泠蘿德施針手法,也見識過她開的藥,但是秉著嚴謹的態度,還是從最基本的醫理開始考察。
於是,就有了這樣一幕。
泠籮麵前擺放整齊的草藥,耳邊響起盛軒的沉穩的嗓音解說,“請顧小姐分辨各類藥材,並且寫下藥材的作用以及病症用量。”
泠蘿嘴角微抽,半晌沒有動作,蕭泓熙端坐在一旁的梨花木椅上勾起唇角,“怎麼,莫不是又忘記了?”
“我隻是驚訝題目如此簡單。”泠籮從幼時起便接觸藥材,別說隻是簡單的分辨,讓她製藥都不成問題。
很快她就熟練且認真的將這這些藥材分類好。
蕭泓熙見狀偷偷遞給了盛軒一個眼神,盛軒了然,打斷了還在埋頭苦幹的泠籮。
“顧小姐這關算是過了,就由接下來,我來提問顧小姐回答即可。”
盛軒緩緩說道,對待泠蘿不似蕭泓熙那般散漫,泠蘿也不怕,哼了一聲示意他開始。
幾輪問答下來,泠籮都回答的很是精準,但當盛軒問道若須草的時候,泠籮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味草藥隻有他們天靈族知道,難不成麵前這位也是......
“答不上來了?看來你也不過如此。”蕭泓熙見狀,嘲諷道。
泠籮豈能讓他如意,隨即眸色一轉,“不如王爺與我比試一場,輸了我自請下堂,若是贏了王爺對我鞠躬道歉。”
“啪!”
蕭泓熙手中的瓷杯應聲而碎,“裝腔作勢,本王為何要與你比。”
“王爺怕不是不想比而是不敢吧,嘖,輸不起。”泠籮翻了個白眼,就差直接在臉上寫上“瞧不起”這幾個大字了。
“比就比,還未有人敢如此挑釁本王!”蕭泓熙話剛說出口,就瞧見泠籮莞爾一笑,他眉頭跳了跳,才後覺上當。
“巧言令色,本王就不該信了你的鬼話,心機頗深,不配留在府內!”
蕭泓熙說話間步步緊逼,眼神裏帶著怒火,一手拎起泠籮就想將人給丟出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