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瞧見了屋子裏的情狀,頓時嚇得說不出話。
蕭泓熙上身未著寸縷躺在床上,泠蘿正匍匐在他身上,兩人的唇緊貼在一起,蕭泓熙還冒出了鼻血!
她嚇得腿一軟,指著泠蘿磕磕巴巴:“你,你對王爺做了什麼!王爺怎麼流血了?!”
蕭泓熙眼神一冷。
他剛想起身,卻被泠蘿按住低聲開口:“別亂動。”
才紮完針呢,要是動一動出了事,才叫麻煩。
“看不出來?”
泠蘿回頭,挑釁般看了季瑩瑩一眼:“這大晚上的,還能在做什麼?不過就是流點血罷了,王爺昨夜累壞了,我給他補了補。”
這話一出,季瑩瑩更加氣急敗壞:“你,你,你無恥!”
“無恥?”
她伸出纖長的手指,沿著蕭泓熙胸膛慢慢下滑,似笑非笑道:“我瞧著,倒像你在作死,我是王爺正妃,想做什麼,輪得到你指手畫腳?”
蕭泓熙喉間微微滾動,緊緊咬住了牙關。
這女人簡直膽大包天......
泠蘿卻沒察覺到男人的異常,她看這季瑩瑩實在有點不爽,存心想氣她,把玩著蕭泓熙的衣帶嬌嗔道:“王爺,她擾得臣妾都沒了興致呢,怎麼辦呢?”
她,她故意挑釁她?!
季瑩瑩更加氣急敗壞,正要說話,床上卻傳來蕭泓熙冰冷至極的聲音:“滾出去!”
“可是......”
季瑩瑩嚇得打了個寒噤。
“是,妾身遵命。”
蕭泓熙是個殺星,從來容不得別人忤逆他,哪怕再怎麼生氣,她眼下也不敢跟他對著幹。
唯唯諾諾出了藤蘿院,季瑩瑩眼神更加怨毒。
這女人,一定要想個法子收拾!
她眼珠一轉,走出藤蘿院喚來一個丫鬟交代幾句,看她點了頭,唇角露出得意的笑。
而蕭泓熙等到季瑩瑩離開,才咬牙切齒看向泠蘿:“本王不喜與人親近,你今後最好慎行!”
“親你一下,有什麼大不了的,昨兒不都睡過了嗎?”
泠蘿唇角閃過一絲笑:“就當是你的診費,別叫了。”
蕭泓熙氣得臉色更加難看:“不知廉恥!”
泠蘿收斂了笑意。
“我出手救你,都是看在你還有用的份上,別給臉不要,昨日洞府你故意讓人羞辱我,還給我下藥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
下藥?
蕭泓熙擰眉,他隻讓人嚇唬她,何時下了藥?
他冷冷開口:“那藥不是你自己弄來設計本王的麼?”
泠蘿嗤笑:“王爺還真會狡辯,我怎知你要過來,又如何設計你?”
男人陷入沉默。
他不願信泠蘿一麵之詞,但她說的的確有理。
蕭泓熙眼底泛起一絲冷光,如若顧泠蘿真在王府失身乞丐,丟人現眼的,也有他這個攝政王。
此事,還真要查個清楚。
他斂了眸底寒意:“若查出不是你,本王會給你交代。”
泠蘿懶得理他,反正現在她手裏也有好東西,若他還想拿捏她,可沒那麼簡單。
幫蕭泓熙放了血,泠蘿收拾好東西淡聲開口:“王爺請回吧,明天我幫你準備藥浴。”
蕭泓熙一言不發的穿好衣裳,深深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回到房中,一名老者匆忙的迎出來,開始幫蕭泓熙把脈。
蕭泓熙端坐案前:“如何?”
老者神色凝重:“王爺脈象,果真平穩許多!”
蕭泓熙挑了挑眉:“那她的醫術,如何?”
這老者名叫盛軒,乃是江湖上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夫,這些年都是他在為他吊命。
同意泠蘿診治後,他便派人將他請來,泠蘿要的藥材都被他細細看過,就連剛剛診治的時候,暗衛也帶著老人藏在附近。
回憶一陣女人施針的手法,盛軒默了默才沉聲開口:“恐怕在我之上,她開的方子雖然聞所未聞,但現在看來,的確有效。”
蕭泓熙眼底閃過一道暗芒。
能請來盛軒,他可花了不小的力氣,那女人的醫術如果還在盛軒之上,何必在將軍府畏畏縮縮?
她究竟,什麼來頭?
蕭泓熙吩咐暗衛送走盛軒,才冷聲吩咐:“盯著她,順便查查她的底細。”
暗衛領命,悄然退了出去。
......
翌日一早。
“不好了!不好了!側妃中毒了!”
一聲驚呼擾了王府的寧靜,汀蘭苑中的一名婢女麵色驚慌,滿臉是淚的跑出來:“快去請大夫!我們側妃吐了好多血!要不好了!”
泠蘿還在床上躺著,聽著外麵吵得不可開交,忍不住皺眉。
那女人也中了毒?
會不會和蕭泓熙一樣,也與族中的人有關係?
她略略收拾一下自己走向汀蘭苑,剛進門,便看見季瑩瑩躺在床上氣若遊絲,臉色青白,唇角還有鮮血。
“我要見王,王爺,王爺啊!求王爺給臣妾做主!有人要害臣妾!”
蕭泓熙還未到,旁邊的幾個丫鬟正在安撫:“娘娘,王爺一會就到了!大夫也快來了,您撐住啊!”
泠蘿看一眼她的麵相,不經意皺眉。
這毒液不算厲害啊,怎麼這女人嚎得像是要斷氣了一樣?
她還在思索,忽然有幾個兵衛抓著一個小丫鬟走了進來。
“側妃,屬下等人查到了!毒是這藤蘿院的婢女下的,她說是受王妃指使!已經去告訴了王爺。”
泠蘿沒想到火燒到了自己身上,不經意挑了挑眉。
那丫鬟跪在地上慌不迭磕頭:“王爺饒命!是娘娘逼我的!娘娘說我若不給側妃下毒,便要殺了我全家......”
躺在床上的季瑩瑩叫囂起來:“姐姐!你為何如此狠心害我!我昨日雖然失言得罪你了,你又何必要對我痛下殺手!”
泠蘿此時哪還看不出此事是她自導自演。
她似笑非笑看了季瑩瑩一眼,也不理會蕭泓熙探究的眼神,兀自走到她床前。
“你,你要幹什麼?”
季瑩瑩嚇了一跳,沒想到泠蘿笑眯眯看著她:“當然是給妹妹解毒。”
她隨手摸出銀針,對著季瑩瑩手臂血管紮下去,一股黑血慢慢流出來,季瑩瑩的臉色竟然肉眼可見的在好轉。
“這不過是市麵上隨處可見的毒,死不了人,別裝了,真的很蠢。”
泠蘿收起銀針,揶揄的看向季瑩瑩不敢置信的臉,忽然出手,閃電般捏住她下頜,往她嘴裏塞了一枚藥丸。
“我下毒,從來不下這麼沒用的,這丸子,算我賞給你的禮物,再得罪我,我讓你嘗嘗七竅絕脈散!”
季瑩瑩隻覺得嘴裏泛起一陣苦味,不多時,便覺得渾身瘙癢難忍。
她驚恐的看著泠蘿:“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小東西而已,也就是全身發癢,越撓越癢,撓多了就潰爛破皮。”
泠蘿慢條斯理站起來:“現在毒是我下的了,告訴你們王爺去吧,我等著他處置。”
她直接回了自己的藤蘿院。
很快,蕭泓熙麵色鐵青的走了進來。
泠蘿淡淡看他一眼:“怎麼?你還真的覺得我給那女人下了毒?那藥丸頂多癢上半個時辰,小施懲戒罷了,死不了......”
她話未說完,下頜忽然被蕭泓熙死死扼住。
“你如何會知道七竅絕脈散?”
他眼神冷得驚人:“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