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有著七竅玲瓏心的漂亮女子,在村裏的小學一直當代課老師,因為轉正的名額被人搶了去,又加上那年和她訂婚的男友拋棄了她娶了城市女,母親便得了精神病,整個人變得瘋瘋顛顛的,常常自言自語地唱歌跳舞。
那時候外公外婆給母親治療過一年,見母親稍有好轉,就將她嫁給了父親艾國富。
因為爺爺奶奶都是正經過日子的人,並承諾會好好照顧母親,外公就將半癡傻的女兒交給了艾家,卻不想艾國福結婚後酗酒越來越厲害,一醉了就暴打我的母親,本來恢複語言能力的母親又病得更嚴重了。
想到我的父親艾國福就恨得牙癢癢,酗酒就罷了,還賭博。簡直不是人。
他一喝酒就愛去賭博,賭博輸了酗酒更厲害,如此惡性循環,他將家裏輸得一幹二淨。
我從小便是在打罵聲和要債聲中長大的。
我從小就發誓,要脫離這個家庭。但是越長大越明白,隻要你還有牽掛,原生家庭人是無法徹底擺脫的。
既然無法擺脫那就試著去改變它。我就是這樣不服輸的性子。
我那酒鬼父親當然是沒錢讓我上學的。
我為了上學曾經給周圍的鄰居和家裏的親戚們都下跪過,是他們湊錢一直供我上完了高中。
考上大學後,我便四處兼職掙學費。
發過傳單,做過圖書管理員,後廚洗過碗,做過平麵模特,送過外賣,每年拿國家獎學金。
我從來不怕生活的苦,隻怕有些事努力了也無法改變。
學習大概是這世界上最公平的事了,你努力了就會有收獲。
掙錢的事也是,不怕辛苦就會有錢掙。
曾經穆子風也往我包裏偷偷塞過錢,被我還回去了。
感情一旦沾染了金錢,我們就再也不是平等的關係了。
爺爺奶奶去世後,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村裏的人都可憐我,願意給我添一雙筷子。
小時候我去誰家玩就在誰家吃。作為回報,我會幫他家孩子輔導作業。
因此,我對村裏的人們一直是懷著一顆感恩的心,我想回到這裏回報大家那些年的救助恩情。
我已經向縣裏申請了創業資金,咖啡豆種植成功後,打算做一個上堯特產直播運營基地。
我和母親吃過晚飯後,收拾了一下剩下的飯菜給大黃端了去。
大黃吃得狼吞虎咽的,今天特意給他加了一根雞腿。
“這個艾國福怎麼晚還不回來,怕是又去賭博了,以後他別想吃我做的飯,哼!”
這人真是不能念叨,‘說曹操曹操就回來了’,艾國福帶著一身的酒氣踹開門東倒西歪地走了進來。
我斜了他一眼也不理他,母親瑟縮了一下脖子,躲在我身後的椅子上。
艾國福拍了一下桌子,衝著我喊道,“怎麼不給老子留飯,老子現在餓了,趕快去做飯!”
“我們已經吃飽了,不做!你喝酒就喝飽了,不用吃飯!”我憤憤地說道。
“死丫頭,別以為多讀了幾年書,就能頂撞你老子了!”艾國福說完,踹了一腳他旁邊的木凳子。
“艾國福,你以後要是再喝酒賭博,你老了我也不會養你的。”我大力豎起被他踹倒的凳子,領著母親去了我的屋裏。
“嗬,還敢威脅老子啦?把你實習掙來的錢,給老子拿出來!”艾國福起身腳下踉蹌了幾步。
“那是我掙的錢,憑什麼給你!你又賭博欠錢了,是吧?艾國福!”我氣紅了臉,咬牙問道。
“靈靈,你就拿出來吧,人家說明天再不還錢就剁了我的手。”艾國福見我語氣強硬,馬上轉變策略,開始低聲下氣地求我。
“那我真要謝謝那些人,剁了你的手就不用再賭了,正好!”我使勁關上了自己的房門。
艾國福在外麵罵罵咧咧的,過了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聽聲音像是又出去了。
我安撫好母親,等她睡下了,才去院子外看了看,果然又走了,這個賭鬼怎麼還不死,氣得我詛咒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