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野比我低兩屆,我們倆在學校都很出名,一個是因為學習好,一個是因為打架打的溜。
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我在放學的路口曾親眼見到譚野帶著上堯村的七八個孩子打了鄰村的二十多個孩子,其中還有初中生。
他拿著一根鐵棍子,以一打五,雙臂猛然掄出,每一下躲開對方頭部,卻痛打在其他地方,這架勢徹底嚇到了鄰村的大孩子們,從此再也不敢到上堯村來轉悠了。
後來聽說因為這次打群架,譚野被老村長,也就是他爸,吊在樹上打了一天。
老村長讓他說一句“錯了,改了”他就是不肯,一直到後半夜趁他爸睡著了才被他媽從樹上解救下來。
老村長覺得就不該給他起這個名字,真的是野性難馴。
後來譚野從小學一直打到高中,高中沒畢業就被學校開除了,因為打了校長的兒子還砸了人家的玻璃。
老村長無奈地將他送去部隊當了兵。
譚野當了五年的兵,後來聽說因為在一次演習中受傷了,去年才剛回來。
我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他了,以前上學時也隻是偶爾在學校碰到過幾次,我們並不熟。
好家夥,這當兵回來,打架更溜了。本來底子就好,這經過係統的加強版訓練,怕是要打上天了。
我有些惶惶不安地看著譚野,怕他不肯撒手,好在他踢了那人一腳後就放他跑走了。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他赤著上半身的肌肉線條在太陽餘輝下更顯硬朗了,汗水順著他的側臉流了下來,劃過他的喉結,然後順利地與他胸前的肌肉相見。
我咽了咽口水,訕笑一下,“打架也挺累的哈,今天謝謝你了,譚野。”
聞言,他剛才還狠厲打架的臉變得舒眉軟眼起來,衝我微微一笑,淡淡地說,“不用謝。”
我163cm的身高站在183cm的他身邊,顯得太過小巧玲瓏了,我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的黑色短袖,猛然想起了自己的衣服。
白色短袖和那隻鞋子還靜靜地躺在河岸邊,我走過去彎腰拿起來,剛想把衣服換過來,回頭見譚野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我。
我眨了眨清透漂亮的眸子,低聲道:“喂,譚野,你轉過去,我要換衣服。”
譚野睨了我一眼,想張口說什麼嘴巴又閉上了,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慢慢轉過了身。
我迅速地脫下黑色短袖換上自己白色的,將鞋子套在沾了土的腳上。
我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後背,將衣服遞給他,笑嘻嘻地調侃道:“譚野,要不是看你打架那兩下子我都認不出你來了。”
“哪兩下子?我打架就這麼讓你印象深刻嗎?”譚野用調侃的聲音回我。
“你的確在我們十裏八鄉打架是頂尖的......高手。”我說著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
“艾秋靈,你是在誇我呢,還是在損我?”譚野突然走近我,和我四目相對。
我幹咳一聲,後退一步,“總而言之,今天謝謝你。以後老村長需要錄入電腦什麼東西,盡管找我。”
“聽你這意思,要留村裏了?你們大學生不都喜歡城市的生活嗎?”譚野套上我剛剛脫下的黑色短袖,淡淡地說著。
“我就喜歡這裏,我的家鄉我熱愛。”我撩了撩還有些濕漉漉的頭發,笑著回他。
“嗯,你這樣想挺好的。”
我與譚野一同回到村裏後,便回了自己家。
其實我們倆家離得不算近,一個村東頭,一個村西頭。
我回到家想起譚野在分開時幽幽地說的那句話,“你現在長大了,別再去那裏洗澡了。”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小時候他也知道我經常在那裏洗澡??
正在我咂摸著這句話時,我的母親呆呆地走進來,口齒不清地說著,“餓,餓,餓......”
啊,已經傍晚了,的確比平常吃晚飯晚了挺長時間了。
我開始麻利地收拾東西,燒火做飯,並把路邊采摘來的一把紫色野花放在母親手裏,“美麗的花兒,送給你。”
其實我畢業後選擇回村裏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我的母親吳秀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