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那天,她鳳冠霞帔風風光光進了正門。
而我乘一展小轎等日頭落了才從側門入了東宮。
我拆下步搖,脫下禮服,早早便歇息了。
今晚他不會來的,太子理應陪太子妃。
意識朦朧間,我被一陣蠻力拉入拉入寬厚的臂膀。
熟悉的香氣襲入鼻息,是時燁。
我本能的想要掙脫,卻被他箍地緊緊的。
他蹭過的耳朵,歉意輕柔地說:“韻兒,對不起,賜婚是父皇的旨意,我不能違逆。”
“但我還想將你留在我身邊,我沒有忘記答應過你什麼,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處理好。”
他還是那麼溫柔,與幼時一樣。
說最溫和的話,做最狠絕的事,身為未來的帝王,我怎麼會不懂呢?
隻是我不會再相信了。
“你走開,我不想再見你了,你杳無音訊這麼久,像個物件一樣就把我娶進宮。”
“你是尊貴的太子,天下人都知,唯獨我不知,你將我騙了我這麼多年。如今我隻是一個側妃,有什麼好稀罕的,索性將我休了,放我自由。”
我語氣盡顯委屈,哭得梨花帶雨,若是單時燁對我的愧疚能多一分。
那再好不過。
時燁以為我隻是吃醋鬧脾氣,他心裏更開心了。
第二便派人送了許多奇珍異寶,緞錦皮裘。
說是今日政務繁忙,改日定來看我。
可我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這些身外之物。
沈清汝為了與我爭寵,也費勁了心思。
單時燁為了前朝太平,有些日子沒來我宮裏了。
我叫小茴灌了湯婆子,晨起去太後寢殿請安的時候,沈清汝正從裏麵出來。
她越發圓潤了些。
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她側首嘲諷:“幾日不見,妹妹越發消瘦了,要當心些身子才好。莫要在百花宴上叫旁的人覺得是沈家和太子虐待了你。”
後天便是百花宴,後宮家眷都要參加。
往日見不上皇上幾麵的妃子們必定要打扮得花枝招展,博得聖上一笑。
我偏要劍走偏鋒,穿得越素越好。
我落座宴席的時候,沈清汝正剝著西域新進貢的黑葡萄。
欲要望太子嘴裏喂。
見我進來,單時燁避開了伸向他嘴邊的手,示意要我坐在他身邊。
沈清汝的表情難看極了,因為我剛一落座,太子便剝了一顆荔枝遞給我。
“韻兒可要多吃些,平日裏萬不可挑食。”
我望著他瘦削細長的手指,一時出了神。
若放在往日,我定會覺得感動。
隻是我的視線一移,瞟到了他一直掛在腰間的那枚香囊不見了。
從前他說他最喜歡桂花。
我便撿了最好的桂花曬幹,縫了桂花樣子的香囊送給他。
而此刻,那枚傾注我所有情誼的香囊,正掛在沈清汝的腰上。
他看到我的眼神有些不悅,當即解釋道:“韻兒,太子妃那日看見這枚香囊覺得繡的好看,孤便送她了。”
我覺得殿內空氣悶地厲害,便隨口說了句要去院外賞賞煙花。
沈清汝緊跟著開口:“殿下,長姐素來身子虛弱,我去陪她說說話解解悶。”
太子點點頭:“早些回來,還有不多時就要開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