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顏夕歌剛從空間裏出來,薄荷就端著盤匜走進。
“小姐,天色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梳洗。”
顏夕歌還不太習慣,洗個臉都要人伺候,便主動接過絲帕。
可正當她準備洗臉時,突然瞳眸一怔。
“這水不對。”
這盤匜裏的水看著清澈無恙,但卻泛著股淡淡的草藥味兒,如果不是對草藥熟悉,根本無法察覺,而這個味道......
顏夕歌眉間愈發凝重,長不自覺地攥緊絲帕,嚇得身旁薄荷也不敢做聲。
半晌,才冷然開口:“這水裏有鉤吻粉末,鉤吻俗稱斷腸草,如果用這種水洗臉,輕則令人容貌盡毀,重則直接喪命。”
“什麼!”薄荷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連聲音都不住顫抖,“小姐,我們才剛進王府幾日,到底是誰想害你啊......”
“嗬,就這種小伎倆,用了也不怕人笑話。”
顏夕歌唇角勾起戲謔。
她氣定神閑地起身,告訴薄荷不要聲張。
這江月柔,還真沉不住氣,這麼快就對自己下手了。
不過這樣也好,讓她吃點教訓,以後在這王府裏少來招惹自己。
次日,天還未大亮。
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劃破攝政王府的上空凝重的空氣,驚起大片飛鳥。
王府別院亂作一團,太醫下人們進進出出,就連溫肅太妃帶著嬤嬤趕了過去。
顏夕歌還在床上與周公論道,便被別院的嘈雜吵醒了。
薄荷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臉上滿是驚恐:“小姐,出事了,月柔小姐今天梳洗完,臉上突然又紅又腫,太醫們都過去了......”
她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就後怕。
可萬萬沒想到,別院那邊也跟著出事了。
顏夕歌打了個哈欠,眼底閃過狡黠:“慌什麼,又不關我們的事,偏房離別院那麼遠,還能賴到我們身上?”
可就在她篤定之時。
門外突然來了幾個小廝,衝著屋裏大吼:“顏姑娘,太妃娘娘命你速來別院,不得有誤。”
薄荷被嚇得一個哆嗦,都快要哭出來了。
“小姐我們該怎麼辦啊,太妃娘娘讓我們過去,會不會是和我沒有關係啊......”
可顏夕歌依舊平靜如水,隻見她不疾不緩的換上衣衫,臨走還不忘咬了口糕點。
沒進到別院,便聽見裏麵傳來一陣哭聲,淒厲動人。
房內大夫個個垂頭喪氣,臉上都誠惶誠恐,不知如何是好。
江月柔伏在溫肅太妃懷裏,哭得梨花帶雨。
她隻穿著一身素衣,臉上掛著白色的麵紗,眼角微微泛著紅暈,更顯我見猶憐。
顏夕歌都不禁看得抿唇,如果江月柔到了現代社會,也定是名媛的存在,畢竟綠茶最受歡迎。
“顏夕歌!你這個毒婦,現在還有臉站在那兒!你把月柔害成這個樣子,到底是何居心!”
“你這個賤人,還不趕快跪下!”
“無錯,為何要跪。”
顏夕歌唇角微揚,靈澈的眸子掃過屋內眾人,言語不卑不弱。
溫肅太妃氣得臉色發青,此刻也顧不上維持雍容儀態,怒道:“毒婦!事到臨頭還在嘴硬,你敢說沒在月柔梳洗的水裏下毒?”
眾人噤若寒蟬。
半晌,才不忍唏噓:“早有耳聞這相府嫡女不知剪點而且善妒,不想這才剛嫁入王府,就做出這等事情!”
“顏夕歌這個毒婦!閨中女子最為愛惜容貌,月柔小姐正值年華啊還未出閣,這以後可怎麼辦啊!”
詆毀之詞字字誅心,可顏夕歌像是沒聽見似的,麵容依舊平靜如水:“凡事都要講證據,太妃娘娘空口無憑,又怎知是我在水裏動了手腳?”
“怎麼沒有證據,我昨晚取水時親眼看見薄荷躲在後院鬼鬼祟祟,毒定是王妃指使她下的!”
婢女珠兒突然衝了出來,義憤填膺的抬手指著顏夕歌。
顏夕歌鳳眸微狹,在珠兒指向自己的那一刻,眼底掠過抹了然。
江月柔悲痛欲絕,聲音都在顫抖:“顏姑娘,我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樣害我。”
薄荷被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我、我昨晚是去後院倒水,請太妃娘娘明察,我們王妃是清白的!”
“平白無故,為何要去後院倒水!你這分明是居心叵測,來人啊,把這賤婢給我帶下去嚴加拷問!”溫肅太妃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