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世子為了和我退親,整日留宿青樓。
我親自上門討說法,剛進去就被當成新來的姑娘塞進他房裏。
他放下一張銀票:「我就在你這睡個覺,啥也不幹。」
我看了看他的臉,把銀票推回去。
......
侯府世子要娶妻,京城富貴人家避之不及。
因為這程世子是出了名的紈絝,安平侯拿這個兒子沒辦法,便求到了我爹頭上。
我爹不愧是他多年的好朋友,二話沒說便把我這個親閨女推了出去。
不過我爹其實也有私心。
他作為太子太傅,克己守禮,卻不成想我這個親閨女是個完全不顧禮法的性子。
幼時外祖父心疼我娘親早逝,妾室管家,便將我接到了冀州。
外祖是將帥世家,雖有心請了先生教我琴棋書畫女工刺繡,可我一樣也沒學會,反倒跟著表哥們學了一手好劍術。
前不久,我爹覺得我馬上就要及笄,該是議親的年紀了,便把我接了回來。
我回京城時,行禮成箱成箱的往我院裏抬,我站在院外指揮小廝要輕抬輕放,不遠處我爹和柳氏走了過來。
他第一眼便瞧到了我腰間別著的寶劍,當下臉就黑了,柳氏在旁邊戲謔說:
「大姑娘,你這隨身佩劍莫不是還想上陣殺敵,學你外祖家做個女將軍不成?」
說罷捏著手帕嬌笑了兩聲。
我唇角微勾,在冀州敢當麵與我叫囂的人少之又少,沒想到回京第一天,柳氏就要往我手裏撞。
我當即耍了個劍花,將未出鞘的寶劍抵在柳氏肩上,嚇得她花容失色,連聲尖叫。
我爹眼看就要發火,卻聽我淡淡說道:
「姨娘既然不喜青容佩劍,我便將這劍交給姨娘保管,可好?」
我爹眼中有意外之色,欣慰的點點頭,「果然是大姑娘了,比去年見你時懂事了不少。」
我微微一笑,然後看到柳氏吃力的接過劍後,又補充道:
「隻是這劍可是禦賜之物,姨娘需得仔細供著,每日擦拭三遍,再用護劍油小心養著,要是出了鏽花,那就不好交代了。」
禦賜是真的,隻是外祖家禦賜的劍頗多,從小到大不知被我玩壞了多少把。
可柳氏畢竟隻是內宅婦人,我隨便幾句話就被嚇得戰戰兢兢。
我聳聳肩,頓感她也沒什麼意思。
隨後,我爹指著那些箱子問裏麵是什麼,我隨口便說是外祖父贈我的書籍。
我爹喜出望外,當即誇我好學,直到小廝抬下個箱子時不小心絆倒,箱子跌落,裏麵的東西撒了一地,金燦燦的晃瞎了他的眼。
我尷尬的笑了笑,然後看到我爹的臉色又難看了三分。
轉眼回京已有三月,我的婚事卻遲遲沒有著落。
我爹每天看著我歎氣,逼我跟著先生學規矩,學才藝,可先生被我氣走了一波又一波,說我是他們教過的唯二頑劣的學生。
我好奇的問另一個是誰,他們不約而同的說了一個名字,程祈安。
我暗暗記下此人,想著有機會定要結交,都說他這人揮金如土,我聽了直呼這人能處!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如今我爹和安平侯倆人一合計,既然兩家孩子都不成器,幹脆直接結為親家,也好解了互相的煩惱。
我得到這個消息時,正在府裏聽寶珠給我講程祈安的混賬往事,哪知下一瞬這人就成了我的未婚夫婿。
我手裏的瓜子頓時不香了,寶珠小心翼翼的問:
「小姐,您還想聽姑爺的事兒嗎?」
我頓了頓,然後又抓起一把瓜子,淡定說道:「繼續講!」
第二日,我的庶妹沈月荷款款走進我的院子。
她乖巧的向我行了個禮,然後軟軟糯糯的說道:「長姐,父親喚我來教你禮儀規矩。」
我瞧著她像個小白兔一樣,也不忍為難,便隻能為難自己了。
直到晚些時候寶珠風風火火的跑進來,滿頭大汗,我這才知道,原來程祈安因為不滿意與我的婚事,竟大放厥詞,說寧願娶了青樓的姑娘也不娶我。
安平侯不理他,他當晚就宿在了煙雲閣,還說從此就不回家了。
這人!退親就退親,可竟然對我出言不遜,這我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