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會兒,王兵才恍然驚醒,指著林陽的鼻子,疼的說不出話來。
王家發際一事在重城誰不知道?
提起王兵二字,就算是重城首富也要得他幾分麵子。
結果林陽竟然敢當著趙家人的麵,對他動手!
讓他的麵子怎麼放?
“今天我必須讓你這個廢物知道,這裏已經不是六年前的重城了!”
王兵眼中殺意湧現,直接抄起一個酒瓶朝著林陽的腦袋就要砸下去。
然而林陽沒有絲毫畏懼,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盯著他,語氣冰冷的說道,“跪下!”
王兵一時間被林陽的話震懾住,甚至忘了手上還拿著一個酒瓶子。
他身體抑不住的一陣虛浮,根本生不出半點抗衡之意,緩緩跪了下去……
竟是隱隱感覺有些窒息,仿佛他麵對的是一個殺人如麻,渾身鮮血的地獄修羅!
林陽斜了他一眼,目光轉向了同樣臉色慘白的趙家人。
“三天後,趙蕊跟王兵的婚禮,我肯定到場。”
林陽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屆時,我會親自登門,給你們送上一份刻骨銘心的大禮!”
說完,林陽根本就沒有多看他們一眼,轉身,淡定離去。
待得林陽離開,在場幾人這才恍然驚醒過來。
趙蕊緊張不已地跑到王兵跟前:“兵哥,你沒事吧?”
“……沒事。”
王兵搖了搖頭,想到林陽先前的眼神,莫名的有些恍惚,咬了咬牙。
“放心吧,三天後,我們的婚禮照常舉辦,而且還要熱熱鬧鬧的辦,我就不信這個廢物,敢上門整事!”
張雪梅也怒斥道:“這個廢物東西就是不知死活,他還能在重城翻了天不成?”
……
街上。
林陽平複了心裏的怒意,現在能讓他掛念的隻有母親了。
回到家裏,這個小院還跟六年前一樣,沒什麼變化。
拿出備用鑰匙推開了院門,看著記憶中的院落,他的臉上這才浮現了一絲笑意。
當年林家出事,為了保下這個小院,家裏大大小小的古董物件都已經拿出去賣了。
雖顯得有些空落,但記憶中的模樣卻不曾變化半點。
想來母親也是日日打掃,簡陋的小院裏,種上了一些花草,窗台也不見半點塵灰。
看著一切如故的屋內陳設,不禁想起六年前為了趙蕊跟母親頂嘴的畫麵。
“小陽,人生還長,你就算要找對象也要找個適合你的。”
“小陽,媽老了,也勸不動你,隻要你不後悔,媽都答應你。”
……
“小陽,是媽不好,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要勇敢地往前走下去,媽在家等你回來……”
想到這些畫麵,林陽的眼眶又一次紅了。
他抬手抹去眼淚,目光變得堅定,咬牙說道:“媽,你放心吧,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讓你過半點苦日子!”
“也絕不會任由當年的屈辱重新上演!”
話音落下,林陽瞥見了放置在沙發上的工作服:西東商場保潔。
“媽……在商場做保潔?”
林陽怔了一下,想到母親每次來探監,日漸消瘦的饑黃麵頰,心裏泛起一陣苦楚。
他馬上站起身,朝著門外跑去。
“媽,兒子來接你回家!”
……
西東商場。
一個穿著保潔工作服戴著口罩,鬢角流出幾縷白發的婦人,正在垃圾桶前,把裏麵散發著惡臭的垃圾袋收好,取走。
誰知道剛一轉身,正好碰到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你TM的長沒長眼睛?”
男人聞到那股惡臭,臉色頓時冷沉下去,厭惡的出聲罵道:“你知不知道我這身衣服有多貴?”
“你弄臟了,你賠得起嗎?”
婦女眼中閃現一抹惶恐之色,連忙彎腰道歉:“先生,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馬上給你擦。”
說完,婦女從口袋裏拿出一塊幹淨的布帕。
“滾滾滾!”
男人捂著鼻子,一陣惡心的說道:“你TM不嫌臟,我還嫌呢!”
“我告訴你,今天要麼你賠我這一身衣服的錢,要麼把你們經理叫來,我投訴你!”
這一刻,婦女的自尊被踐踏的一文不值。
可她卻沒有任何的怨氣,隻是低聲下氣的哀求著:“先生,我……我可以賠錢,請你不要投訴我。”
“我兒子還在監獄裏,馬上就要入冬了,如果沒有了工作,我就沒錢給他置辦今年的冬裝了。”
“賠?”男人鄙夷的斜了她一眼,非但沒有半點同情,內心反而一陣煩躁:“好呀,你現在就給我轉25000,這事就算完了。”
“我、我沒有那麼多錢……能不能……”
“死老太婆,你真當我是做慈善的?你別給臉不要臉啊!”
說著,男人伸手就要直接抓向婦人:“走,跟我去見你們經理去!”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突然從人群中衝出,一把將西裝男掀翻,緩緩攙扶起沈素秦。
林陽轉頭看著眼前的人,兩眼發紅,聲音發啞。
“媽,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