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飯桌上，唐氏一個勁的給張雪楓夾菜，張雪楓本想說，你有肺結核你知道嗎？

可看他們一家完全沒有這個意識，她忽然就不想說了，不過，她還是將唐氏夾給自己的菜還了回去：“你自己身體那麼差，多吃點吧，不用管我！”

幾個小的紛紛點頭，他們一個勁的給唐氏夾菜，每次唐氏想給孩子們夾菜，就被張雪楓給阻攔了。

這是一頓溫馨的晚飯，張雪楓和程家兄妹幾人隻顧著幹飯，唐氏吃了幾口，就會放下筷子看著孩子們，吃幾口，她又會放下筷子看看孩子們，嘴角不時微微揚起，很是欣慰。

吃了飯，張雪楓大喇喇的坐在凳子上，指使程二郎和程三郎去洗碗洗筷子以及收拾廚房，她不時撥弄一下灶膛裏的柴火，一百積分呀，她想去看看，能不能兌換點藥材，她看到唐氏吐血好幾次了，肺結核吐血也是很嚴重的。

等廚房收拾好了，程二郎領著程三郎又去把院子也給收拾幹淨了。

張雪楓還是一動不動坐在灶膛前麵，程二郎將弟弟送去睡覺，他站在張雪楓身邊，黑著臉問她：“你到底想做什麼？”

張雪楓朝程二郎招招手，程二郎愣了片刻，這才坐到張雪楓對麵：“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打的什麼鬼主意！”

“哦？”張雪楓翹起二郎腿，漫不經心的問他：“我打的什麼主意？”

“你貪圖我們家的地和房子！我告訴你，隻要有我們兄弟一天，你就不可能成功，死了這條心吧！”

張雪楓翻了白眼，這小子是到了青春期了？

“你娘吐血了好幾次，你看到了吧？”

聞言，程二郎猛地看向張雪楓，別看他隻有十二三歲，但眼神卻十分銳利，張雪楓微微一愣，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兒，這眼神也太犀利了些。

“我娘身體不好，可我們兄弟幾個怎麼也比你活的時間長！張雪楓，你是想跟我們比，看誰活的時間長嗎？”

程二郎的聲音正處在變聲期，聲音略帶著點沙啞，尾音還像是石頭在玻璃上劃過一樣，有些刺耳。

“那可不一定！”張雪楓也來了脾氣，幾個小蘿卜頭，自己還整治不了他們了嗎？“你是年紀大一些，那三郎四郎和小五呢？”

程二郎臉色大變，他又氣又急，“嗖”一下站了起來，張雪楓朝他擺了擺手：“我是想跟你說，我們休戰！你娘吐了好多血，我們要掙錢給她看病，看大夫，這事，你同意吧？”

程二郎滿眼懷疑的看著張雪楓，這個女人從來不安好心，哪怕是昨天去偷自己的娘家，在他看來，還是不安好心，可是程二郎也明白，他娘身體不好，弟弟妹妹年紀還小，所以，哪怕心裏明白張雪楓可能不懷好意，他還是讓家裏人吃張雪楓煮的飯菜。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張雪楓望著這個老成的孩子，深吸一口氣：“我想好好活下去，我娘家那邊......我不想貼著了，我爹重男輕女，從來不管我死活！你大哥更是，我剛嫁人，就成了寡婦，我想好好活下去，隻靠我一人肯定不行，你們要是不再針對我，那我們就一起掙錢，給你娘治病！”

“你想要什麼？”

程二郎重新坐下來，他可不相信張雪楓那麼好心。

張雪楓一噎，她發現，自己想做個好人真的好難呀，難道她要跟程二郎說，我是為了我的洗白係統，做好事獲得積分，然後去兌換自己想要的東西？

“咳咳，想要什麼？自然是這房子和田地了！你大哥那個死鬼，一去就沒了，我還年輕，那我一直在這個家付出，什麼都得不到，那我圖什麼？我給你娘好好治病，養老送終，然後呢，把你們兄弟撫養長大，那你們以後不許跟我搶這房子和田地！還有，你大哥已經死了，將來我要是再嫁，你們家不許出去胡說八道，怎麼樣？”

聽張雪楓說完，程二郎暗暗在心裏鬆了一口氣，對嘛，張雪楓圖謀他們家的房子和田地，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她現在如此坦白的說出來，聽著就真誠了許多！

程二郎半天沒說話，張雪楓急了：“程二郎，我已經很虧了好不好？你們兄妹還有四個，還有你娘，她都病成那樣了，我要田地很正常吧？再說了，我還那麼年輕，總不能一輩子不嫁人吧？”

程二郎紅著臉，狠狠啐了張雪楓一口：“不要臉！”

張雪楓摸了摸自己的臉，不要臉？

見小男孩兒小臉漲得通紅，她不由得笑了，故意說：“我怎麼不要臉了？我是寡婦，寡婦再嫁，朝廷也鼓勵的！”

程二郎轉身就走，張雪楓著急，急忙追了上去：“行不行，你到底給句話呀？以後不許給我拖後腿了，你得跟他們說清楚，以後配合我一點，掙點錢，給你娘買藥吃，天冷了，好歹讓我穿暖和呀，凍死我了！”

漆黑的夜空，寒風不時吹來，張雪楓還好，程二郎一哆嗦，這麼冷的天，他身上隻穿著單薄的衣裳，這件衣裳還打滿了補丁，有的補丁針腳細密，有的補丁則很粗糙，張雪楓的心一軟，都是幾個可憐的孩子！

“行！”

程二郎說了一句話，就急忙進屋去了。

張雪楓得到他肯定的答複，心情美滋滋的。

夜晚，唐氏又被一陣咳嗽驚醒，程小五揉了揉眼睛：“娘，你別動，我給你倒水！”

唐氏急忙拉住程小五：“不用了，我自己去！小五，你睡吧！”

程小五隻有七歲，這個年紀的孩子本就貪睡，聞言，就重新躺了回去，很快便睡了過去。

唐氏起身喝了點泡的百部水，她盯著碗中間的百部：“沒想到她還認識藥材呢！”

她睡不著了，走到窗邊，小心的用舊衣裳將窗戶的縫隙給堵起來，喃喃道：“我不管她為什麼變成這樣，我已經等不及了！”

說罷，她從床下拖出來一個黑漆漆的匣子，匣子上麵一把小鎖，十分的精致，並不是外麵常見的鎖，這鎖生的精巧，唐氏從脖子上拿出一把十分精巧的鑰匙，打開匣子，從匣子裏麵拿了一個水頭極好的鐲子，她看了看，又重新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