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睜眼,看見老頭子剛換的枕頭赤紅一片。
應該是晚上又吐血了。
我從地上爬起,探了下老頭子的鼻息。
得,沒氣了。
熟練的按了下老頭的胸口。
也沒起伏、。
“老頭子。”喊了一聲。
沒睜眼。
應該是死透了。
我顫顫巍巍的收起鋪在地上的蛇皮袋。
為了怕自己睡得太死,我被子都沒墊,可惜還是睡了過去。
打開房門,看著天邊剛升起的太陽,露出了這幾天唯一的微笑。
看來不會擾民了。
我點了一根煙,吧嗒抽了兩口後,點燃報喪的鞭炮。
老頭子的葬禮被辦得熱熱鬧鬧的。
在最後的時間,我忽然很想外省的幾個孩子。
那是我和另一個男人生的孩子。
我賣掉自己辛苦養的雞鴨,帶著僅剩的存款,獨自跑去外省。
來了,見了,我身體也徹底垮了。
我想回家,但我似乎起不來床了。
我知道我要死了,可惜不能葬在老頭子身邊了。
他應該會又一次的找到我吧!
想著老頭子,我慢慢的閉上了雙眼。
·········
清早,我再次睜眼,久違的饑餓感如排山倒海的襲來。
我這是回光返照嗎?我有好一段時間沒感受過饑餓了。
我想爬起來找點吃的,想有力氣回去,熟悉的遲鈍感沒有襲來,我一躍而起。
什麼情況。
桌上的鏡子倒映出了一張年輕的臉,不是我死時的滿臉皺紋。
掃向床內,是一副精壯的裸體,多麼鮮活,散發著勃勃生機。
我有些愣神。
這人是誰,怎麼在我床上。
男人睜開好看的眸子,沙啞著嗓音道:“怎麼了?”
說完男人壓了過來。
我愣神的攀上了男人的後背,對方的心跳從筋骨傳來。
噗通!噗通!
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讓我沉淪。
這是夢嗎?
等我再次醒來,已經日上三竿,男人已經不見蹤影。
我捂著漲得發疼的胸部,看著屋內的擺設,我似乎回到了六十多年前。
那個男人是老頭子年輕的時候。
我回來了。
回到被拐之前。
這段時間我因為要給大兒子斷奶,把他送到婆婆家了。
我匆忙穿起衣物,瘋了般跑回婆婆家。
隔得老遠就聽到兒子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心也跟著疼了起來。
上輩子,兒子斷奶太倉促,得了肺炎,浩哥帶他在鎮上住了好久的醫院。
兒子看到我來了,那依賴的眼神看得我心都化了,完全沒有成年後的冷漠。
我把孩子抱在懷裏喂奶,聞著他身上還沒消散的奶味,恍如隔世。
婆婆顯然也被兒子弄煩了,默認了我的做法。打算過段時間再給孩子斷奶。
兒子吃飽後,我逗弄著兒子。
如果這是臨死時的夢,我希望永遠不要醒來。
“香沫,我們去打豬草吧,江邊上的豬草可茂盛了。”
看著來人,我臉色變得慘白無比。
上輩子就是和張紅豔一打豬草被拐走。
我掃了一下牆上的日曆。
就是今天。
我苦難的開始。
我結巴的道:“不用了,我家的豬草還有。”
張紅豔拉著我的胳膊撒嬌道:“去嘛!去嘛!我一個人去害怕。”
我更害怕。
小翠就是我被拐後,浩哥娶的第二任妻子,因為我的回來,讓她帶著與浩哥的生的兒子寡居,不到一年就病死了,我對她一直有愧,不忍拒絕。
隻能答應帶他去後山打豬草。
“後山的豬草都被其他人割完了。”小翠不滿道。
“江邊上不安全,要是那些跑船的把我們捉去了怎麼辦。”我正色道。
張紅豔的臉色有些不自然,想來也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