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
我剛要關門,來了一個精神不太對勁的男人。
他用一件寬大的大衣,緊緊地包裹著自己。
一看到我,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臂。
“醫生,你是心理醫生吧。請你救救我。”
他十分崩潰地說完,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我叫來了助理,幫著一起將他半抬半拖到了大廳裏。
助理麵露難色,“這......居居姐......今天家裏有活動,我得......”
她不用多說,我什麼都懂。
平日裏總是加班到很晚,我已經對她過意不去。
揮了揮手,讓她趕緊先撤。
等著這個男人醒來的同時,出於職業習慣,我凝神打量他,並且分析起來。
忽地男人睜開了眼睛。
他驚恐萬分地跪在我的麵前,“醫生,你一定要幫幫我。”
“我老婆她......家暴我......”
他當著我的麵,在我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脫掉了身上的大衣。
他這一脫,我才發現他裏麵什麼都沒有穿。
出於職業素養,我即便再慌張,麵上也不敢表露出來。
“你先把衣服穿上。”
我側過臉,示意他盡快把衣服穿回去。
男人紋絲不動,他執拗地說道:“你一定看看我的身體,被摧殘成什麼樣了。”
“我這身上哪還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不知為何我從他的語氣裏,竟是聽到了一絲炫耀與得意?
就像是自己嘔心瀝血完成了一個最滿意的完美作品。
我不禁自嘲一笑,我怕是瘋了,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念頭。
這太荒謬了。
我始終不肯回頭去看他。
他從一旁繞過來,站到了我的麵前。
迫於無奈,我隻好匆匆地看了一眼。
他確定我看到了他滿是傷痕的身體,這才滿意地撿起了地上的大衣,緩緩地穿了起來。
這時,我想到了一個詞,“慢條斯理”。
是的,他確實是在慢條斯理地穿著大衣。
像是在包裝一個偉大的作品。
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若真像他所說的那樣。
他長期受到了他妻子的虐待,看他如此表現,怕是有受虐傾向。
要看好這樣的心理問題,有難度也需要時間。
“你先跟我進來吧。”
像我們這樣的私人心理工作室,一般都是需要提前預約的。
他驟然暈倒在我工作室門口,我也不好因為沒有預約,將他拒之門外。
但我這個人,一向來很有原則。
“我去給你倒一杯水,今晚你可以暫時在我這裏休息。”
男人惶恐不安地看向我,問詢道:“那你呢?”
我愣了一下,“我自然是要回家啊。”
男人錯愕地問我:“我是一個陌生人,你留我一個人在這裏,不擔心嗎?”
“也許我是小偷?”
麵對男人的詢問,我淡定地回道:“這裏每一個角落,都裝有監控。”
“你要是真是小偷,即便你逃走了,警察也能夠根據監控找到你。”
留下話,我自己離開工作室。
到了外麵,我不經意地一瞥。
一旁的灌木叢裏,藏著一輛染血的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