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年滿十六。
我的主子沈揚卿送了我份大禮。
在他冰冷如霜的眼睛前,我端起酒杯,將摻了合歡散的精釀一飲而盡。
沈揚卿平日裏是毫無波瀾的一個人,就算暗殺的劍插進了他的身體,他也絕不會有一絲失態。
但在我這沒什麼看頭的身體麵前,他失態了,仿佛喝了精釀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我是有一些喜歡沈揚卿的,畢竟從我腦子有記憶以來,他既是我的主人,又是我的師傅,號稱天下第一冷美男的男人,是所有女人的夢中情郎。
連宮裏最跋扈的安陽公主,在他麵前,也瞬間變成一隻乖貓。
坊間一直傳,安陽公主不停向皇帝請命,賜婚沈揚卿。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道聖旨一直沒下進將軍府裏來。沈揚卿就算沒有貴族血液,但也是功高蓋主的護國大將軍,令狄夷聞風喪膽,百姓交口稱讚,一直想不通為什麼聖旨不來。
對了,功高蓋主,這也許就是皇帝的顧慮吧。
沈揚卿走之前,他難得用一絲溫柔的眼神看著我,喚了我的名字,“月見,你出去吧。”
我忙整理好衣服,頷首離開。
出門前,沈揚卿的話音幽幽傳來,“月見,明早去管事領根釵子。”
釵子?
哪根?
是我隨他公差時,僅僅多看了兩眼的那根鎏金玉釵?
我謝了恩,出門去了。
抬頭看了看月,估摸著子時過了一半,到了下一半,我的十六歲生辰就是昨日的事了,十五歲沒了,我處女的身子也沒了。
內心說不上來什麼感受,隻是控製不住的想,這一夜,在沈揚卿那裏算什麼,而我,又會算什麼。
忽然,一記飛鏢擦著耳鬢飛過,一縷青絲落了下來。
一個人影從我旁邊掠過,接過了青絲,擋在我的麵前。
“月見大人,我若手下不留情,此刻我手裏攥著的,就是你的耳朵了。”秦曠癩子一樣站在我麵前,白瞎了他那張貌若潘安的臉。
他來自異域,卻有著比中原人更精致的臉,同以往書中所寫的絡腮胡子滿天飛的異域人,有著極大的不同。
“質子大人,我若手下不留情,此刻我手裏攥著的,就是你的心臟了。”我淡淡的說道。
秦曠低頭一看,立刻沒了囂張氣焰,不知何時,我的刀尖已經放在了他的胸口。
“別別別,我還想多活幾年,我還沒討媳婦呢。”秦曠換了副討饒的嘴臉,我有時候真的懷疑,他真的是在別國有著貴族血統的皇子?
我把刀收進腰側,秦曠也往懷裏揣了下什麼。
我以為他是想將我那縷青絲收走,剛欲斥責,秦曠從懷裏掏出了一個臂釧,“喏,送你的。”
“送我?無緣無故為什麼送我。我與你不熟。”我說著,繞過他,準備推門入室,身子骨跟散架了似的,我不想與秦曠多費口舌。
畢竟我隻是在秦曠被人欺侮的時候,出手救了一次,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