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媽媽嚇得花容失色,連聲道好。
隻見那位爺把媽媽一掌劈暈,帶我從窗戶翩然落下。
這是來救我的人嗎?
我不信自己會有那麼好運。
事實證明,我確實沒有那麼好運。
他把我帶到了山上,門口的牌匾寫的「碧玉山莊」,他抓著我進入一個房間,粗魯地將我扔在了床上。
「從今往後,你就隻能在這,足不出戶。」
那一晚沒有月亮,我看不見他的臉,我的腦海裏隻有那一雙清澈的眼睛。
他像是在發泄情緒一樣,整整一夜我都沒有合眼,臨近天明他讓我喝了一碗避子湯。
我甚至都懷疑,我是不是跟他有仇。
自此,我過上了籠中鳥的生活。
他早出晚歸,回來就會直接來我房裏。
那日他回來早了些,見我不在房中便氣得掀了桌。
我隻不過是去廚房自己做了點點心而已,就被他扔進了冰涼的湖水中。
窒息的感覺撲麵而來,我甚至覺得,那一刻死了也好。
渾渾噩噩中,我高熱不斷。
隻依稀聽到有人在喊:「秦憐,你為什麼如此心狠。」
我的眼皮太重,但是我聽得真切,秦憐,是我死去姐姐的名字。
我掙紮著睜開了眼,他倉皇失措,拿起麵具蓋著臉。
但是我還是看清了,他的臉幾乎沒有一處皮膚是完好的,麵目可以說有些猙獰。
「你認識秦憐?」
他避開了我目光,端著一碗藥準備來灌我。
「秦憐是我姐姐,死了好幾年了。」
「姐姐?死了?」
他手中的藥灑落一地。
「怎麼死的?她不是嫁到丞相府了嗎?」
他像瘋了一樣,搖著我的胳膊吼道。
「我那可憐的姐姐,心裏一直心係一個人,出嫁前被我爹娘禁足,她想去找那人說清楚,讓他別等自己,誰知道那晚他們約定好的酒樓半夜走水,我姐姐偷跑趕過去的時候,火已經燒完了整個酒樓,她一時沒想通投湖自盡。」
「那為什麼傳出她嫁了人?「
「因為答應好的婚事,不能因為我姐姐私會情郎的事情而取消,否則是家族門第之恥。後麵我爹找了個跟我姐長得相似的堂姐嫁過去了。」
他崩潰到慟哭不已。
我大概猜到,他也許就是讓我姐姐寧願自殺也不想嫁人的人。
可惜,他現在強要了我,隻因我跟姐姐長得像而報複。
命運真是喜歡弄人。
5.
那晚之後,他沒有再來我的房間,在這呆久了,大概知道他為什麼那麼有錢了。
當年的火勢給他留下了傷疤,也讓他帶著怨氣一步步往上爬,這些年銀子是多了,可心裏堵著的那口氣,還是沒有散去。
所以才會在那晚帶我走,發狠地折磨我,不過是因為我是一介青樓女子,長得像姐姐而已。
隔了一月有餘,他再次來到我的房間。
「我查到你父親是被人栽贓的,我有愧於你,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我歪著頭看他。「你是恨我姐,還是愛她呢?」
他閃躲著目光,不敢正麵看我。
恐怕是愛到骨子裏,變成了恨吧。
隻是他說出的一個名字,讓我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蕭景珩。」
他是太子,蕭景淮是他弟弟,暫時還沒封王。
我要怎麼樣才能以如此低微的身份接近蕭景珩。
「我會給你新的身份,找機會送你與他偶遇,剩下的就隻能靠你自己。」
我抬眸看著他,「你教我功夫,我有了萬全的把握再去。」
他無言,隻歎了口氣,「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姐姐,但我在京城也有不少的仇人,近不了太子之身,所以這仇,我沒辦法幫你,但如果你能放下仇恨,就在這裏住著,將來我為你覓得一個好夫婿。」
「你覺得還可能嗎?仇恨的種子埋在心裏,怎麼能不發芽生長呢?再說我這殘破之軀,如何能嫁到好夫婿?」
他眼神有些凝重。
自此,便跟著他開始了一邊習武,一邊四處周遊做生意的日子。
日子很苦,但是卻比在青樓的日子有鬥誌。
因為我隻有一個純粹的目標,報仇。
6.
五年後,我以西域舞姬的身份進入了東宮。
為太子奉上一曲西域風情的舞蹈。
這支舞我練了很久,一眸一笑都是對著鏡子演練無數遍的,為的就是能讓太子眼前一亮。
無疑是成功的。
當晚,太子就要求我侍寢,還說要收我做外室。
我用了西域奇香魅惑他,讓他飄飄欲仙,以為我們雲雨巫山。
但其實我隻在旁邊冷眼看著他雙頰潮紅。
我需要讓他沉迷,才能進一步進行我的計劃。
隻是我沒想到,第二天從他房中出來的時候,遇到了蕭景淮。
他長高了不少,褪去當年的青澀,佩劍在腰間,鮮衣怒馬少年郎,那雙眼睛依舊清澈,是我夢裏無數次出現的眼睛。
萬幸,我一身西域打扮,蒙著麵紗,他應該認不出我。
我對他行了一禮,告訴他太子正在休息。
他直勾勾盯著我看,問我名字。
「郎君,我已經是太子殿下的外室,你如此惦念哥哥的外室,恐怕不好吧。」
我淺笑著,捏著嗓子說道。
他眸光沉沉,取下了劍抵在我喉頭,「給我滾!不許再出現。」
他在生什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