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花團錦簇。
我隨二皇子來到桃花塢,因著二皇子尊貴的身份,我與他在一處總引得他結交之人關注,借口脫離他獨自遊園。
行至一處六角亭,忽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喊嫂子。
我一回眸,便見小姑子興奮的衝我招手,她身邊還有韓老夫人,韓清硯和阿織。
「娘,還真是大嫂,一陣子不見變得好漂亮啊。」小姑子激動的朝我奔來。
老夫人不敢相信:「會不會認錯了?」
阿織目光婉轉:「是若錦姐姐,她怎麼也來京城了?穿著打扮像世家的小姐,不會是被誰養做外室了吧?想不到若錦姐姐棄婦之身也能入富人的眼,以前真是小看她了。」
韓清硯一聽阿織挑撥更氣了,剛拿到休書轉頭就攀上別的男人了。
豈有此理。
「我過去問個清楚!」
「嫂子。」小姑子率先到我跟前:「真巧啊。」
「是巧,最近過得好嗎?」我不冷不淡道。
「唔,不太好,你走後我們雖然搬了新家,但沒有你,我很不適應。哥哥花銀子請的廚子做飯沒你一半合胃口,婆子洗的衣裳更是沒你洗得香。阿織姐姐對我的態度也不似你在時和善。」小姑娘絮絮叨叨,不停的抱怨著。
我聽了沒有高興,反而是悲哀,我雖不是千金小姐,但也是師父捧在手心的寶貝,從來十指不沾陽春水。
跟了韓清硯,我學會了下廚,收拾家務,伺候人,繡花,賺銀子。
每天忙得像頭驢。
養我長大的師父都沒有享受過我的服侍。
這時韓清硯上前趕走小姑子。
我以為他是來打招呼的,想不到他開口就給我一擊。
「李若錦,你為何在京城?是不是給人做外室了?」
我剛剛修複的內心再次破裂,委屈的哭腔:「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那你哪來的銀子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的?」
韓清硯咄咄逼人的姿態叫我羞憤又難受,我哽住嗓子反問:「你也知道我沒有銀子,你休了我,沒有給我任何補償,我還不能自己找靠山嗎?」
「靠山?你要不要臉?」
「限你馬上離開那個男人,否則休怪我對你無情。」韓清硯對我下通牒。
我的眼眶不爭氣的紅了,他憑什麼?也太過分了,明擺著仗勢欺人。
「韓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秦崢嗤笑一聲。
韓清硯看清來人,立馬收斂起對我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恭敬有禮道:「下官見過二殿下。」
秦崢冷哼一聲,上前為我擦眼淚,突如其來的親近令我不自在,不自覺往後退,卻踩到裙角被絆住,險險摔倒,還好二皇子眼疾手快扶住我。
隻聽他旁若無人的說:「你為何不引天雷劈死他?」
我破涕為笑:「噗嗤。」
道法針對十惡不赦的凶徒,可不是普通人。
韓清硯目瞪口呆,萬萬未料到我會認識二皇子,隻見他欲言又止,估計想問我如何搭上的二皇子,礙於二皇子的身份又不敢問。
秦崢指著高處的寶塔:「孤帶你登上雅閣,可俯瞰整個桃花塢的美景。」
「好。」我輕輕應聲,跟著二皇子走了。
韓清硯追上來:「二殿下請留步。下官有事稟告。」
秦崢命人帶我先行一步,我進寶塔後避到牆後偷聽,想知道韓清硯稟告的事,是否有關於我。
「何事?」
韓清硯斟酌措辭:「回二殿下,剛才那位女子,實則是下官的逃妾,還望殿下將她交予下官處置。」
「逃妾?她不是被你不久前休掉的發妻嗎?」秦崢反問。
韓清硯被揭了老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頓了頓道:「她......她不能生育,下官早已將她降為妾室。」
「放肆!還在狡辯,孤可是調查的清清楚楚,她無親無故,嫁予你三年任勞任怨,你卻在不久前勾搭上鄭朝議大夫之女,為娶官家女子,以她不能生育犯了七初直接將她休了。」秦崢聲色俱厲的嗬斥。
韓清硯膽戰心驚,支支吾吾的:「下,下官......您......」
「哼,你記住,從今往後,她是孤的人,身份尊貴,下次若有幸得見她記得行大禮。」秦崢拂袖轉身往寶塔走,邁入門檻,看見了已經淚流滿麵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