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沒有想過李承明會背叛,隻是沒想到,會以如此殘忍的方式被我知道。
我沒有再聯係他,他也的確不曾再來過。
即便知道他劈腿......今時今日的我又能做什麼,既沒法歇斯底裏與他爭吵,也沒法阻攔他奔赴向更好的選擇。
然而,從那以後我卻像被抽幹了水分的植物,每天以淚洗麵。
失去光明,失去家人,沒有愛人,唯有這棟小樓和永無止境的黑暗伴生著我。
我想,我的人生差不多也是時候到頭了。
那天下午,我正在洗澡,打算在臨了將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的。
然而,當我衝洗掉打好的肥皂沫時,我突然聽到空氣中有聲音。
黑暗將這種無形的恐懼放至最大。
「誰在那裏?誰?」我呼吸一滯,緊張地問。
依舊是沉默的靜謐。
我慌張地抓起一件衣服,係起自己的睡衣扣子,顫巍巍地想要將衛生間門反鎖。
然而,當我打算反鎖門時,卻驚覺門不知去向,很顯然被從外麵打開了。
冰涼的空氣灌入我的喉嚨,仿佛一瞬間掐緊了我的嗓子。
我心中一涼,巨大的驚恐將我包圍,一腳沒站穩滑倒了,衣服也被門把手刮掉,重重跌倒在地上。
我不禁一陣瑟冷,因為,我聽到了房門被從內部關閉的聲音。
家裏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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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手將我從地上拽起來後,環住我的腰身,溫熱的掌心與我無縫相接。
我牙齒打顫,那溫存不過是表象。
因為下一秒,我感受到冰冷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空氣中還有絲絲血腥的味道。
他似乎受傷了,隻對我說了一句話:
「錢在哪。」
我對人聲與氣息有驚人的記憶力,憑借直覺,我知道他就是前幾天來修水管的那個維修工張宇。
我立刻意識到——
他是小偷,而且剛剛偷完別人家,興許是被打才會受傷。
他大概是心中惱火,柿子挑軟的捏,才想起來偷我這個盲人的家。
我顫抖著說,「存折被我媽拿走了,我這裏沒有錢,求求你,放了我。」
而母親早已過世兩周。
事實上我也根本沒有什麼存折,當初為我和給母親治病已經散盡了家財。隻有一疊現金壓在床墊下麵,那是我吃飯吃藥,保命的錢。
我聽到張宇冷哼了聲,濃重的汗味貼在我耳畔:
「那我下次再來,小瞎子,你若敢說出去半個字,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連忙害怕地點點頭,額頭上的冷汗已經彙聚成流,往下滴落。
之後他就繼續環抱著我,在我屋子裏開始搜刮那些看起來值錢的物件,把路由器、機頂盒、古董花瓶全部都打包裝起來。
而我一路被他掐著脖子,難以發出任何聲音求救。
時間過得令人窒息和漫長,廚房裏水龍頭滴水的響聲清晰可聞。
終於,他撒手放開我。
張宇的手布滿經年的老繭,雖然年紀輕輕,可明顯吃過很多苦。
我慌忙伸手去夠地上的睡衣,卻摸不到,尷尬地站在原地。
他大約遲疑了幾秒鐘,還是撿起來遞到我手上。
僵硬片刻,我麻木地穿衣服時,意識到他在直勾勾盯著我看。
我的臉溫度開始上升,能清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噗通噗通在耳邊響著。
「你、你長得很美。」他突然冷不丁讚美我,低沉地說。
「我從來沒有見過女人的身體。」
「這是第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