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老公陳子陽興高采烈的在廚房裏忙活著,一邊做著油燜大蝦一邊哼著歌,我想去幫他洗個菜打個下手,卻都被他寵溺的推了出來,“老婆,你乖乖去沙發上坐著,老公一會給你洗水果!”
我望了望窗外的萬家燈火,總覺得今天的子陽不太一樣,他的歌聲似乎不達心底,給我一種偽裝出來的感覺。
兩個眼皮也突突跳個不停,跳地心裏莫名的驚慌失措。
我望著子陽忙忙碌碌的身影,幾欲張口最後卻還是把話給咽了下去。
或許今年會是個例外!
我坐回沙發,拿起遙控器胡亂的換著頻道,心思全然不在電視上。
“老婆,水果來了!多吃點,這樣兩個小可愛皮膚才能長的白白淨淨、水水靈靈的!”說著老公就愛憐地親了一下我那圓滾滾的肚子。
那一刻,我幸福的眼睛酸脹。
我仰著頭看向天花板,這樣眼淚就不會掉下來了!
子陽溫柔地把我圈進了懷裏,“老婆,我知道你以前吃了很多的苦,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了!”
我當時也天真的以為我的苦日子終於熬出了頭,可誰知道這才是噩夢的開始!
五年前,研究生剛畢業的我留在母校當了一名輔導員,就在我憧憬著美好未來的時候,我弟一通電話徹底打碎了我所有的夢。
“喂!快回家,媽快不行了!”說著就掛斷了電話。
我再回撥過去,他就死活不接電話了。
我急的在電話那頭直跳腳,我承認我從來都不是一個狠人,雖然我很不喜歡我媽,可這一通電話卻讓我萬分擔心!
那個家對我來言,就是一個折磨人的地獄。
從讀大學開始,我一年頂多回那個家一次。
說實話,每次回去都會讓我難受很久。
在別人的眼裏,家是避風港、是愛的港灣,可在我的眼裏,家卻是令人窒息的冰窖,架在火上的煎熬。
就像我弟,從來都不喊我一聲姐。
高興了喊“哎”“那誰”,不高興“賠錢貨”、“白眼狼”、“臭婊-子”、“賤-貨”張口就來。
我媽更是,隻要她不高興,一張嘴能喋喋不休地罵我大半天,罵出的話句句像刀子,怎麼最傷人怎麼罵。
奶奶在世的時候說我媽這還收斂了很多,當年村裏一個剛嫁過來的新媳婦不知情,一出門就看見我爸挑著糞桶打門口經過,便隨手從兜裏掏出一把喜糖塞給了爸。
這事不知怎的傳到了我媽的耳朵裏,她一把扯下正在吸奶的我弟,跑到人家門口就開始“破鞋、婊-子、賤-貨、騷包”的一通亂罵。
我媽罵人的水準很低,幾乎句句離不開生殖器,但殺傷力卻不亞於一個毀滅性的原子彈。
我媽在外麵罵了整整一下午,等看熱鬧的人覺得不對勁時,一推門發現新媳婦竟然已經在堂屋裏喝藥自-殺了。
那用血寫的“冤死我了!”的紙條,被大字不識一個的我媽撕扯地稀巴爛。
事後,新媳婦的家人找上門討-說-法,卻也被我媽一哭二鬧三上吊給唬回去了。
事後我媽對外人是有所收斂,但卻把矛頭指向了我。
隻要她稍有不順心,那就是我的錯,她打我、罵我從來都不需要理由。
要是非要說個原因,就是我是她生的,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說到這,或許好多人疑惑,你媽這樣對你,你怎麼還能讀到研究生?
那是因為我們村出了一個很有錢的企業家,經常上電視、報紙的那種。
他每次回村,都給村裏六十歲以上的老人發錢、發米麵糧油,給村裏上學考第一的孩子發獎學金。
我上學的所有費用可以說都是這位伯伯資助的,隻會多不會少!
我是我們村第一個考上一本的學生,那個伯伯知道後還專程回來了一趟,敲鑼打鼓的給我家又送冰箱又送彩電的,還給了我媽2萬塊錢,讓我們家在村裏掙足了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