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沈舒原本以為，他準備的隻有裙子。

女生的東西，她也不好意思開口。然而沒想到，這裏頭什麼都有。

她紅著臉換完了衣服，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走出去。

此時男人已經聽到動靜，打開門見她站在浴室門外，乖乖巧巧踩著拖鞋，手裏拿著自己的濕衣服。

她說：“可以給我個袋子嗎？”

她想把濕衣服裝起來。

男人卻看到，那濕衣服裏裹住的一團，小小的掉出一根帶子，是月牙白的。

他給她找了條口袋，扔過去，此時已經過了九點。

沈舒不敢耽擱，趕緊給他換了藥。

她動作很認真，小心又謹慎，這次她注意著，不敢再碰他敏*感的地方。

男人挑著唇，看她那隻小手，在自己腰上摸來摸去。

不知過了多久，才開口：“等了多久？”

沈舒愣一下，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一個半小時。”

從七點四十五到九點二十以後，男人問：“為什麼不走？”看不出來他是故意不回信息，不接電話的嗎？

沈舒想了想，“如果九點沒有換藥，容易感染。傷口雖然不深，但惡化了不好處理。”

她耐心給他解釋，好在雖然有延遲，但時間不算長。

說著又想起什麼，從那個濕透的布包裏，拿出一個小藥瓶。

藥瓶上有封口，但她還是不放心，檢查了一遍，“這個沒有濕，放在你這裏。這兩天傷口要特別注意，不要沾水，如果有撕*裂或者疼痛，可以用這個先敷上。”

她耐心交代，男人忽然想起，剛才在公寓門口，小姑娘蹲在那裏抱著膝蓋的樣子。

她是想護著這個包，因為包裏裝了藥。

“這是帶給我的？”他問。

“嗯。”小姑娘老老實實，臉上都是真誠，“謝謝你昨天救了我。”

她是真心感謝，那張臉幹幹淨淨，不沾染一絲雜質。

男人心頭壓著幾分躁，抬手去拿桌上的煙盒。沈舒若有所覺，“傷口愈合不能喝酒，最好......也不要抽煙。”

男人動作頓了下，譏誚地看過去：“你要管我？”

“是......醫囑。”沈舒糾正。

男人沒說話，半晌才聽他扔下火機的聲音：“操！”

他罵一句，又勾起唇：“你特麼是不是傻？”

沈舒擰眉，知道他是在罵人。她也不想管他，可她是醫生。

算了，醫生不能跟病人計較。

她安安靜靜，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男人的目光落在那瓷色的小手上，半晌才起身。

“吃早飯沒有？”

沈舒搖頭，還沒有。

她本來打算，給他處理完傷口再吃，可現在耽擱了一些時間。

男人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送點吃的上來，早飯。”

他背過身，又補充一句：“小姑娘的口味。”

那頭接到電話的助理：......

老板今早有情況？

然而他也沒敢多問，收到命令趕緊辦事兒。

十分鐘內，早餐就送來了。沈舒剛收拾好東西，“傷口沒有惡化，要注意休息。”

她手裏拿著分類裝好的垃圾，“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回去了。”

藥不用換得太頻繁，一天一次就可以，否則牽動傷口，不容易愈合。

男人卻把剛接到手的早餐，放到她麵前：“吃完走。”

沈舒不知道是什麼，男人拆開包裝袋，三七坊的生滾銀魚粥，小石記的包子，助理還貼心地準備了甜品。

銀座預定，至少需要提前兩小時。

然而有錢能使鬼推磨。

沈舒也的確餓了，雖然不願意麻煩別人，然而東西都送到了眼前，她也不矯情。

謝錚沒有吃早飯的習慣，不過助理訂的是兩人份，他也坐下來。

小姑娘胃口不大，吃完還剩大半。

甜品沒有碰，大概是在別人家裏，到底有些不自在。

男人把甜品打開，放到她麵前。

助理說，這個是特意給小姑娘準備的，女生都愛的東西。

沈舒已經吃飽了，但還是低頭嘗了一口。是小蛋糕，一絲絲的甜從舌尖蔓延開，軟糯香甜的感覺，然而並不膩。

她又吃了兩口，便放下。

男人挑眉：“怎麼，不喜歡？”

“不是。”沈舒搖頭，她已經飽了，外婆說過，“不能貪心。”

男人笑，被她的理由逗樂。

這時手機響起來，他看了眼，小公主打來的。

那頭的語氣委委屈屈，“二哥哥，我下午就要走了，你真的不來送我嗎？”

“下午有事。”

男人嗓音沉靜，帶著幾分寬慰，“空了過去看你。”

“可是......”

“聽話。”

他語氣淡下來，言清晗也隻能不情不願，“好吧，那我等二哥哥。”

“怎麼樣？”

掛了電話，那頭立馬有人問，“二少說什麼？”

是言父言聞儒，言清晗有些不耐煩，“還能怎麼說？二哥哥說他來不了。”

她直接把手機扔在沙發上，“反正你們都趕我走，你趕我走，二哥哥現在也煩我......”

她站起來，“那我走就是了。”

“你這是幹什麼？”言聞儒趕緊拉住她，“爸爸怎麼會趕你走？你是爸爸的心頭肉，爸爸巴不得你能留下。

可爸爸也沒有辦法，說到底還是言家不夠強大，不能做一個讓你能依靠的後盾，是爸爸沒本事。”

他低下頭，一副自責的樣子。

言清晗心煩意亂，她知道自己父親是什麼樣的人，但這些話的確沒錯。

二哥哥對她再好，謝家也不是她的後盾。

這時管家匆匆忙忙進來，附在言聞儒耳邊，不知說了幾句什麼。

言聞儒睜大了眼睛，但隨即又眸色凝重，“你說的是真的？”

“是，就是昨晚的事。”

“什麼事？”見他們嚴肅的樣子，言清晗也插了句嘴。

“老爺子醒了。”

言聞儒隨口道，就是昨天下午的事，，難怪二少急著要把瑤瑤送出去。

他們原本就是趁著這回，老爺子病重，才敢偷偷把人接回來的。

他若有所思，又問管家，“消息準確嗎？”

管家點頭。

他這才揮揮手，讓管家先出去。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女兒，“還有一個消息，這回你可能不用走了。”

“什麼消息？”言清晗趕緊問。

“老爺子......”他四下看了眼，見這會兒客廳裏傭人都不在，才壓低了聲音開口。

“老爺子，隻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