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邢瑤突然身體懸空!
她竟然被攔腰抱起,陳宴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聽著竟像帶著一絲笑意。
“傳太醫,回養居殿。”
“陛下!”江韻心連連追過去,可是陳宴白都未曾回頭理會。
她氣的差點將手中的帕子撕碎,一回頭,看見邢玲還在身後不遠處乖巧的站著,又恢複了平日裏的那副端莊姿態。
“我也乏了,各位就退下吧。”
邢玲福了福身,由春桃攙扶著,離開了。
養居殿裏。
邢瑤坐在軟榻上,任由太醫上藥,可是眼睛時不時的偷瞄著不遠處坐著的陳宴白,心裏思索著逃跑路線。
這暴君突然變臉,肯定不懷好意!
大概是邢瑤的目光太過強烈,陳宴白突然從折子裏抬起頭,略微不悅的詢問,
“藥還沒有上好?”
“回陛下,馬上就好,就是娘娘這手,恐怕還是得包紮,不然好的慢些。”
“包紮吧。”
邢瑤不甚在意的抬起手,直到紗布裹在上麵,藥壓實了,她這才感覺到火辣辣的疼。
呼呼呼。
怪不得這老頭猶豫,這痛感,簡直跟剛才受刑差不多了!
邢瑤心裏叫苦不迭,但是陳宴白在,她還是強撐著一句抱怨都沒說。
太醫包紮結束,叮囑近幾日不要碰水,這才退下。
邢瑤也想離開,誰知陳宴白突然開口。
“不是挺機靈的,怎麼在貴妃那裏,挨了打?”
上次殺頭的罪名都躲過了,這次,怎麼瞧著像是笨了一些。
邢瑤腦海裏頓時閃過了邢玲的身影,心裏有幾分不自在,撇了撇嘴,
“貴妃娘娘聖言,又掌管六宮,我不過是個小小的美人,不敢與之叫板。”
“嗬。”
陳宴白冷笑,放下朱筆,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的邢瑤。
“你嫌自己位份低了?”
邢瑤沒答,默認。
看著這閉而不言的樣子,陳宴白突然想起了身體裏的那個係統。
這倆,倒像是一個模子出來的,莫名的有些默契。
“我鮮少來到後宮,原本找個主理之人不過是圖方便,既然你今天在她那裏受了委屈,
不如,從今日起,免了你晨醒昏定,你自然也不用跟其他人打交道。”
一想到不用早起,邢瑤頓時心裏舒坦了不少,福身行禮。
“謝陛下!”
陳宴白沒應,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
“不過這賞也不是白拿的,你可有什麼強項?”
“臣妾,”邢瑤遲疑,“臣妾除了身手矯捷一些,其餘,都不甚了解。”
“那你每日來這養居殿站崗吧。”
陳宴白直接敲定了內容,“朕寬容,你一天站足三個時辰即可。”
三個時辰,那豈不是六個小時!
邢瑤呆了,腦海裏開始思索請安和站崗哪個更累一些。
好像,都差不多。
不行,好想小言,這破地方,真待不下去了。
“淑美人,還不領旨謝恩?”
高升小聲提醒,邢瑤回過神,苦著一張臉,抬手謝恩。
悶悶不樂的回到芳翠苑,邢瑤看著麵前額頭纏著紗布的邢玲,
心裏總有些不是滋味。
她自小就沒體會過親人帶來的那種溫暖,作為王牌特工,除了殺人做任務,最親近的夥伴,也就隻有係統了。
如今穿進書裏,看著邢玲拚死為自己求情的樣子,她心裏總有些異樣。
溫暖,又有些害怕。
“瑤兒,陛下沒為難你吧?”
邢玲見她手上纏著紗布,渾身上下也沒別的傷口,心裏大石落地,鬆了一口氣。
“陛下讓我每日去養居殿站崗三個時辰,不過,免了我晨定昏醒。”
“這外麵天寒露重的,站崗,你怎麼受得了?”
邢玲剛放下的心又再一次的懸空。
“還好啦,沒規定什麼時候去,隻要滿了三個時辰就行,我趁著太陽上來了再出門也是一樣的。”
邢玲憂心,但是見邢瑤表情淡定,也隻好點頭,又不放心的囑咐了好一番話,這才允許她去睡了。
不過幾日,邢瑤每日和陛下在養居殿纏 綿的事情傳遍了整個後宮。
江韻心聽聞這事可是氣的將她最心愛的紫砂茶壺都給摔了。
“查清楚了?她果真每日都去養心殿,一進入就幾個時辰?”
玉兒點頭,滿臉憤憤,“奴婢親眼瞧見的,貴妃娘娘,這養心殿是陛下平日裏批閱奏折的地方,後宮不得召見不得亂入,如今這淑美人得了恩寵,娘娘,咱們得想辦法啊!”
“本宮能有什麼辦法?”
江韻心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當初她們三個是趁著陛下勢弱,陛下為了穩固朝堂,不得不迎進來的。
入宮這幾年,她雖然坐上了貴妃之位,可是私底下誰人不知陳宴白從未召過任何一位嬪妃侍寢。
如今一個邢瑤,竟然讓陛下破了例,她怎麼甘心!
“去,給宮外傳信,讓父親好好查一查邢瑤的背景,順便將宮裏的事情透露一二,看父親有沒有什麼辦法。”
玉兒低頭俯身,“是。”
養居殿裏。
邢瑤正在發呆,她腦袋裏閃過了很多畫麵,甚至還有很久很久之前,剛當上特工時發生的事。
“在想什麼?”
陳宴白的聲音突然拉回了她的注意力,邢瑤回過神,抿唇,隨意找了個話頭。
“陛下這裏書籍這般多,可真是博學。”
“你可曾識字?”
邢瑤老實搖頭,這大運朝的字跟她認識的不太一樣,前幾天她還偷偷翻看過,大致能猜到幾個,就是有點費力。
“那看來,你一無長處。”
陳宴白這話像是結論,邢瑤遲疑了會兒,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為了長遠打算藏拙,還是為了爭一口氣露出自己看家本領。
算了,手都受傷了,還是不折騰了。
“臣妾惶恐,還請陛下恕罪。”
邢瑤禮行的十分敷衍,陳宴白也沒在意,仿佛習慣了,他微微彎了彎手,
“你過來。”
倒像是叫狗的,邢瑤心裏不爽。
表麵還是乖乖湊過去,陳宴白指著折子上的奏章,似笑非笑的來了一句,
“有人參你父親,說他雖死,死前卻貪贓枉法,私吞了大筆糧產,你應是罪臣之女,不可入宮,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