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邢瑤掙紮著站起來,被踹了一腳,腦袋一下子徹底清醒了,她眉頭皺起,看向劉嬤嬤的目光裏帶著殺意。
劉嬤嬤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想到這裏有江韻心撐腰,又強行挺直了身子,喉嚨裏的話卻死活也說不出口。
這劉嬤嬤臉大肥圓,一看平日裏就是作威作福慣了,連這宮袍都箍的緊繃,似乎隨時都可能開裂。
兩方對峙,一片寂靜,江韻心坐不住了。
“淑妹妹,劉嬤嬤方才許是看你行禮不端正,怕你在聖上麵前失了禮數,這才好心提醒,還請妹妹耐心些,多聽劉嬤嬤教誨,咱們都是服侍皇上的,這有些規矩啊,還是得學。”
江韻心一番話說的漂亮,若換做是邢玲,可能順著台階,應一聲是,就忍了,可是邢瑤卻是個受不得氣的。
“既然聖上封我為美人,我在這宮裏,也算是半個主子,你個奴才,憑什麼碰我。”
話音一落,邢瑤直接踹在了劉嬤嬤的腿彎處,跟剛才她被踹的位置一模一樣,不偏不倚。
劉嬤嬤一下子被踹在地上,哀嚎連連,半晌都沒爬起來。
江韻心怒了,“來人,給我拿下她!”
進來了幾個宮人,卻都沒法近邢瑤的身,甚至還有好幾個也被狠狠地踹了幾句,這屋裏頓時一片哀叫聲。
江韻心倒是沒想到不過是個新冊封的美人,這身手竟然不輸男兒,她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說話舉止也沒了儀態。
“還愣著做什麼,給我多叫點人來,還有,快去請聖上!”
養居殿裏,
陳宴白聽著高升的通報,臉色忽明忽暗。
許久,又變得明朗,嘴角揚起笑意,金色的眸子冰冷,
“不過一個小小的美人都製服不了,看來這後宮,貴妃還是不要繼續管了的好。”
此時邢瑤正被幾個小太監壓著跪在了江韻心麵前,
她這副身體還是太弱了,打了幾個人以後乏力,竟然被幾個太監製服,這要是傳出去,簡直不要太丟臉!
等著陳宴白來狠狠斥責邢瑤的江韻心聽到了傳信,一下子癱軟在座椅裏。
“陛下,陛下當真這麼說?”
江韻心身邊的貼身宮女玉兒臉色難看的應了一聲。
“娘娘,咱們這怎麼辦啊?”
眼見著自己協理六宮的權利就要被剝奪,江韻心心裏的怒火全部都發泄在了邢瑤身上,
“來人,宮規伺候!”
邢瑤掙紮著卻沒掙脫開,邢玲看著進來的那些人手中拿著的戒尺,一下子慌了。
“娘娘饒命,舍妹不是有意,求娘娘網開一麵!”
邢玲撲通撲通的磕了幾個響頭,額頭頓時紅了一片。
邢瑤見她還在繼續磕頭,命都不要了的架勢,愣住了,抿唇,不再掙紮,乖乖伸出手。
語氣十分不情願,“貴妃娘娘恕罪,此事是我之過,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吧。”
“好,玲美人,你也聽到了,你妹妹已經認錯了,本宮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你先起來,你妹妹衝撞了我宮裏的人,按規矩,三十個板子,你可有異議?”
邢瑤偷偷看了一眼眼裏含著淚水,額頭正在滲著絲絲血跡的邢玲,偏過頭,臉色平靜,抬起雙手。
“臣妾,沒有異議。”
養居殿裏,
陳宴白正在批奏折,神情專注,突然,身體一麻,緊接著,手莫名其妙的開始疼痛,
一開始還能忍,忍到後來筆都拿不住,啪嗒一聲摔在了折子上,紙上暈染出一團墨痕。
高升注意到陳宴白的異樣,關切詢問,“陛下可是覺得哪裏不舒服?老奴這就去叫太醫。”
“無事,你先退下。”
陳宴白強忍著疼痛,額頭上都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唇色都白了幾分。
【怎麼回事,你弄得鬼?】
陳宴白在心裏逼問,這種莫名其妙的疼痛,除了係統,他想不出別的可能。
【我都提醒了,咱們的約定裏你不能傷害邢瑤,現在邢瑤正在挨板子,這是你間接導致的,這是懲罰。】
陳宴白冷笑,【朕又沒下過旨意,與朕何幹?】
【係統的判定是不會出問題的。】係統嘴硬,來了一句。
【哦?那我把她殺了,豈不是我也要死?】
陳宴白臉色冰冷,眸子裏的殺意毫不掩飾,
不過是個女人,現如今竟然可以威脅到他的命,果然,她留不得。
係統不吭聲,這聲音也太滲人了,它害怕,嗚嗚嗚。
沒有得到回應,陳宴白忍耐了一會兒,疼痛感慢慢消失。
所以,邢瑤剛才到底經曆了什麼?
陳宴白心裏突然升起了幾分興趣,折子都沒看了,直接起身,吩咐高升。
“去永福宮。”
永福宮裏。
邢瑤隻覺得雙手痛的已經失去了知覺,差點都不是自己的了。
低頭看了眼,紅腫了一片,估計連筷子都拿不起來。
“阿瑤。”邢玲看見刑罰結束,跪著挪過來,看著邢瑤手上的傷,眼眶的淚水又在打轉。
邢瑤可看不得她這個樣子,下意識的將手藏在了身後,隨口安慰了一句,
“我沒事,小傷。”
沒看到邢瑤哭爹喊娘的求饒,江韻心心裏怎麼都有些不舒服。
她盯著邢瑤,剛要開口,“聖上駕到!”
江韻心連忙起身,眾人一同行禮,
“拜見陛下,陛下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裏了?”
江韻心堆著笑臉湊近,誰知陳宴白竟然直接無視了她,直接擦肩而過,站到了邢瑤身前。
邢瑤頭發歪歪扭扭,還散亂了幾縷,臉上倒是還算幹淨,就是這藏在身後的手,紅腫不堪。
怪不得自己會手疼,陳宴白冷不丁的冒出這個念頭。
被忽視了的江韻心臉上有些掛不住,又強行撐起笑意,
“陛下,臣妾不過是教淑妹妹一些禮儀,誰知淑妹妹衝撞了我好幾個宮人,不得已,這才用上了宮規。”
說完江韻心還想賣慘,誰知陳宴白冷不丁的朝著邢瑤問了一句,
“疼不疼?”
邢瑤冷著臉,想搖頭,但是看著江韻心這嫉妒的扭曲了的臉,頓時玩心大起,故作柔弱,
身軀都有些搖晃,像是隨時都要暈倒了似的,聲音也不由軟了幾分,
“皇上,我也好疼啊......”
嘔,真惡心。
邢瑤還沒來得及在心裏唾棄自己的舉動。
倏然——
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