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時是被外麵的嗩呐聲吵醒,外麵已經是一片漆黑。
看來這兩天太累,沒想到一覺便睡到了晚上。
沒等我起身,外麵的嗩呐聲便停在了院子外麵,我詫異的撓了撓腦袋,猛然清醒。
難道是已經到了頭子時?
差點耽誤了大事,我嗖的一聲跳下坑,便朝院子外麵走去,路過堂屋時,順手拿起了早就準備好的蠟燭。
我們這有個習俗,家裏有人去世,頭七時要在院子裏點白蠟燭做引路燈,隻不過這個路是給死人引的。
來到院子裏時,就聽到外麵傳來的嗩呐突然變了調子,讓人心頭縈繞著一股股越來越強烈的悲傷,甚至有些喘不過氣。
我暗道一聲不好!
這是鎖魂曲!
抬頭看了眼懸掛在半空的月亮,還不到頭子時,看來是有人找上門來了。
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的瞬間,心裏咯噔一下,沒想到那群人不僅知道我沒死,還知道我已經回到了家裏。
沒想到對手居然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難纏,難以對付!
心頭不免襲來一陣涼意,莫非對方有我的生辰八字,還是時時刻刻在暗中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了。
畢竟在村民眼中,我已經是個將死之人。
越想心裏越涼。
奇怪的是,這麼大的嗩呐聲,村子裏竟然一片死寂,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難道說,隻有我才能聽到,換句話說,這鎖魂曲是專門為我吹的!
我強忍著逐漸模糊的意識,轉身跑進屋子裏,取出符筆,朱砂,黃符紙。
以前也畫過符,但威力不理想。
希望這次,可以一次成形,不然今天晚上在劫難逃。
我強迫自己集中精神,不聽外麵的嗩呐聲,最後不得不默念起了《清心訣》。
這才逐漸的冷靜了下來,心無旁貸的開始畫符。
畫符看起來很簡單,實則要想畫一張威力強橫的符籙,畫符者自身的功力不僅要強悍,其次還要精神高度集中,畫符過程中不能打斷,要一口氣畫完。
另外畫符的同時,左手要不斷的掐出對應的手訣,心中要默念口訣。
如此次能算得上是一張威力強悍的符籙。
若中途打斷,口訣,手訣有差池,這張符就廢了,隻能重來。
雖然在奶奶的教導下,從六歲就開始畫符,可現在在所難免有些緊張。
果然,連續三張符全部畫廢了。
我閉起眼睛深吸一口氣,想著自己方才的出錯的地方。
片刻後,這才又開始重新畫了起來。
果然,吸取教訓後很快便畫好了一張平安符。
接著便快速的畫好了三張聚陽符,三張五感符。
五感指的是,喜,樂,悲,思,怒,人的五種情緒。
畫完後,額頭上已經滲出汗珠,而外麵的嗩呐聲不但眉頭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發的急促,一聲聲如同催命般砸在心頭。
伸手將五感符和平安符點燃,放在杯中水內,一仰頭將符灰喝了下去。
瞬間,整個人嗡的一聲顫抖了幾下,方才急躁悲傷的心緒一掃而空,而我身上的陽氣也濃了幾分。
我這才提著桃木劍朝門外走去,來到院門處,小心謹慎的打開門,隻見外麵哪裏有什麼人!
一瞬間我迷茫了,難道方才出現了幻聽?
我搖了搖頭。
不對,肯定不是幻聽。
不是幻聽的話,可門外為什麼沒人?
就在這時,小巷子口處出現一隊伍。
隊伍的前方是兩個提著紅燈籠的小女孩,後麵緊跟著是一個花轎,然後是一排打扮十分喜氣的迎親隊伍。
詭異的是,隊伍並不是緩慢而來,而是眨眼之間便閃現在前方,距離我越來越近,整個隊伍沒發出一絲聲響,如同鬼魅一般消失閃現。
正在我不解時,巷子口傳來一道拖長尾音地男人喊聲。
“接新娘咯!”
隨著男人聲音消失,迎親隊伍距離我也隻有兩三米的距離,我不禁頭皮發麻。
整個隊伍竟然都是紙人!
刺眼滲人的腮紅和白色臉頰形成鮮明的對比,整個隊伍沒有一個活人,全部都是紙紮人!
意識到不對,轉身準備關門。
可為時已晚。
隻見隊伍後麵突然飛過來一老一少兩個男人,一人身穿黑色長衣,一人身穿白色長衣。
黑衣長袍老者六七十歲的樣子,左手持一根如同狼牙棒一般的哭喪棒,右手持一麵招靈幡。
白衣長袍男子二十五六的樣子,腰間插著嗩呐。
果然,方才的鎖魂曲和眼前迎親隊伍,跟這兩人有關。
而兩人四周圍繞著一圈死氣,身上有一股屍臭味,看來經常跟死人打交道。
“新郎上前踢轎門!”
老者公鴨嗓一響,轎子瞬間閃現在我麵前,緊跟著一股陰氣衝出轎簾迎麵而來。
我猛地彎腰就地翻滾,離開轎子範圍內,方才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提著桃木劍,虎視眈眈的盯著麵前一老一少。
男子微低頭,一雙細長的眼睛陰狠的盯著我,咧嘴一笑,:“小子,識時務者為俊傑,識相的上轎,別逼我們爺們動手!”
“你們是什麼人,大半夜的在我家門口裝神弄鬼。”我聲音冰冷,目光一直未從兩人身上離開。
老者上前一步,佝僂著身子笑聲很陰森,:“小子,乖乖的跟我們走,我們不會傷害你的,你小子今天是不是在等老妖婆口中的新娘。”
我一愣但臉上沒任何表情,心下狐疑,他怎麼知道?
“你們是什麼人?”
老者見繼續陰笑,抬手指向我,:“自然是找你,胡九霄!”
我臉色頓時一凝,矢口否認,“我不認識你們,還有你們找錯人了。”說完便準備進院子關門。
老者的笑聲陰冷了幾分,同旁邊的年輕人說:“瞧見沒,居然不認識咱爺們。”
“唉,看來更不能讓他娶親了,他是東北招靈人。”老者指了指身邊的年輕人,繼續道。
“老頭子我是哭喪人,現在知道我們是誰了吧,你要是不跟我們走,今天晚上你就死到臨頭咯!”
“你們才是死到臨頭!”說完,未等我有所行動,隻見男子抬手四條鎖鏈飛了過來,如同靈蛇一般纏在我雙手手腕和腳踝處。
頓時一股刺骨寒意沿著鎖鏈蔓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