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漫紅頓時淚如雨下，如泣如訴，止不住的磕頭道：“媽媽，媽媽......我不行我不行的，我還有一個弟弟，我還不能——”

“懶透了的小蹄子！”花媽媽衝上前去甩了她兩個巴掌。大聲喝斥道：“你這樣我可不敢再留你了，快些去，不要耽誤郎君的功夫。”

漫紅磕頭，情真意切的哭訴，兩邊的臉頰腫的老高，就好像是打爛了的桃子似的。

司徒三郎不耐煩的嘖了聲：“花媽媽，你不會在拖延時間吧？她不帶我，你帶我去不就行了？莫非我弟弟出了什麼事情？”

花媽媽被戳中下懷，仍然麵不改色，微笑道：“郎君可不要汙蔑我們，既然她不願，待郎君走後，我自是不留她的。郎君，這邊請。”花媽媽做一個往上邀請的手勢。

司徒三郎滿意地收起劍，也是伸手：“請。”

二人各懷鬼胎，一步步登上樓梯。那漫紅忙趁著別人不注意，也不顧臉上的淚水，悄悄從走廊跑了出去。

一幹人進入二樓的雅間，果然聽到絲竹聲陣陣，以及男人的笑聲。

司徒六郎就在屏風後頭晃來晃去，口裏還在嚷道：“小美人，要是我摸到你，你今晚可不許再耍賴了。”

這聲音司徒三郎熟悉得很，正是自己那位應該見閻王的弟弟，他心中疑狐，正待要上前看個究竟。

司徒三郎步步逼近薄紗屏風，手中握緊長劍，似乎隨時可以一擊斃命。

花媽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捏緊了拳頭，目兒不錯得望著裏麵的動靜。

小廝偷偷稟報：“煙柳來了。”

花媽媽如臨救星，大聲說道：“哎呦，咱們煙柳來了，難不成你也要服侍司徒郎君？。”

司徒三郎見到煙柳朝花媽媽福了福身子，目光一下被煙柳曼妙的身姿吸引。

“煙柳！”

秀麗的女子微微向他一笑，轉身便下樓了。

裏麵的司徒六郎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於是道：“是大哥來了嗎？快請進。”

司徒三郎現在哪有心思管六弟的事情，於是大聲道：“六弟，不要在這裏鬼混，趕緊回家去。”說罷就急匆匆下樓去尋找煙柳。

花媽媽鬆了口氣，擰著眉頭不耐煩道：“散了散了，事情都做好了，全聚在這裏？”

等眾女都離開，花媽媽立即閃身進去關上房門，大步流星的走到屏風後麵，床上被子覆蓋住的男人已經沒有了氣息。

那名裝成司徒六郎的男人也是嚇得腿都發軟，癱坐在地。

“這次多虧了你，你悄悄的從後麵走。晚上過來，我請你吃酒。”花媽媽推搡了一把男人。

男人擦了擦汗：“這可真是你的事情，我才幫忙啊，你不知道我方才都快嚇暈了。這屍體你打算怎麼辦啊？”

“從我們樓裏出來，喝死的，撞死的，被強盜殺了，那可都不關我們的事，司徒三郎陰險狡詐，此番作為必定有陰謀。他想栽贓嫁禍我們如故樓，門都沒有！”

“你可得小心點，防人之心不可無，他此番動了心思，必定是懷疑咱們如故樓了。司徒三郎心狠手辣，連胞弟都可以殺了。更何況你我？速速上報與主上，讓主上除了他。”

男人目光一轉，似乎是察覺到門外有什麼人站立，一把銀針破窗而出，但屋外並沒有落地的聲音。

兩人相視，花媽媽扯著嗓子喊：“誰呀？誰在外麵？”

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兩人心裏也犯起了嘀咕。

突然，外麵傳來聲音：“花媽媽，是那個聾啞的孩子。”說話的正是那四名大漢中的一個。

她放下來，一邊示意男人溜出去，一邊罵道：“蠢東西，帶她上這來幹什麼？”

那幾個大漢也委屈，他們又不知道西棠要幹啥，看她四處亂晃，也沒有要逃走的意思。

花媽媽猛地把門打開，嘴裏道：“你不好好跟著煙柳——”說到一半，她猛然想到煙柳剛剛過來了。

“怎麼身上還是濕的啊？你們幾個去給他打桶洗澡水來，春日裏來，別弄出一身病，白糟蹋了我的銀子。”

幾人又是笨拙地拉扯西棠，急得花媽媽大喊：“你們可別碰，你們幾個皮糙肉厚的，要是碰青了，碰紫了，小心你們的腦袋。”

幾人縮了縮脖子，隻得恭恭敬敬請西棠下樓。

西棠聽了覺得好笑，這花媽媽雖然惡聲惡氣的，但是為人卻不壞。

等小聾子走了，小廝過來稟報：“媽媽，漫紅走了。”

“知道了，讓樓裏的小廝裝模作樣的攔一攔，追一追，送她出城，還有讓賬房支五兩銀子給她弟弟。”

小廝作揖誇道：“媽媽心善。”

花媽媽冷著臉擰他的腮幫子：“別跟我嬉皮笑臉，拍馬屁，趕緊去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