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八福樓，齊掌櫃見到程明淵伸手把戚小竹從馬車上扶下來的時候，一張嘴閉都閉不上。

齊掌櫃剛要向程明淵行禮打招呼，程明淵做了個手勢，齊掌櫃立刻噤了聲，沒有再次開口和他說話。

“這，這這這......”齊掌櫃接過戚小竹送來的兩竹筐豆腐，旁敲側擊道，“戚姑娘今日坐上馬車了，這是......發際了？”

“齊掌櫃，這是我的相公，程都尉，這是他的馬車。”戚小竹介紹了一下程明淵，“齊掌櫃，今日我要去鎮上看看宅子，最好是帶個院子的，以後我準備把豆腐作坊......”

戚小竹拉著齊掌櫃嘰裏呱啦一通說，想讓齊掌櫃幫她牽線搭橋買宅子。

齊掌櫃這頭卻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他隻抓住了兩個關鍵詞，程都尉？相公？

“誒誒，等等，戚姑娘，你成親了？程都尉？是你的相公？”也不怪齊掌櫃，戚小竹覺得盤頭發太難，整日梳個馬尾，後麵的頭發也不束起來，兩邊的碎發也留著，看上去和婦人發髻相差甚遠。

“是的，我都有孩子了，剛滿月，小名叫招招，改日帶來給齊掌櫃看看。”戚小竹心想，齊掌櫃也是要和自己長久合作的生意人，這些事情告訴他也好。

齊掌櫃大驚，臉色是變了又變，躲在暗處的天翻看到齊掌櫃那張五彩斑斕的臉，憋笑差點憋出眼淚來，真想讓身在和平村的地覆也看到這一切。

齊掌櫃這頭眼裏除了疑惑就是震驚，主子竟然生孩子了！那這孩子，豈不就是主子養在興隆場鎮的私生子！

“咳咳。”程明淵出了聲，齊掌櫃才回過神來。

“戚故......哦不，程夫人，你剛才說，想要在鎮上買宅子？”

戚小竹有點介意，為什麼自己就變成程夫人了，好好姓戚不行嗎？“齊掌櫃，就叫我小竹或者戚姑娘吧。”

“這鎮上的宅子，一進院落帶鋪麵的，聽我娘說起過，至少要四十兩是嗎？”戚小竹現在的錢還不夠，也不想買不帶鋪子的，買房，要的就是一步到位，便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齊掌櫃......我能不能預支一個月的豆腐定金啊......”

齊掌櫃看了一眼戚小竹，又看了一眼程明淵，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好說啊，預支幾個月都行！”

“咳咳......”程明淵很沒麵子，為什麼戚小竹都這麼大方當眾承認自己這個“丈夫”了，卻不問問他有沒有錢呢？

戚小竹還是選擇性忽略了程明淵，跟齊掌櫃說道：“那就預支十兩銀子就好，應該夠了吧......”

感覺到肩膀上的觸感，戚小竹後頭，看見程明淵黑著一張臉，“其實......不必找齊掌櫃借錢，我有俸祿。”

對啊，怎麼安全把程明淵忘記了......

“對了，戚姑娘，買宅子可以去縣衙旁邊的經界所，現在大多數買賣的都是地，買了過後自己花時間蓋宅子，你想要買現成的宅子可能還不太容易。”齊掌櫃說完，瞄了程明淵一眼，“不過......”

“不過啥？”戚小竹好奇追問道，看齊掌櫃這意思就是還是有二手房賣的。

“有話就說。”程明淵往前站了一步，站到了齊掌櫃麵前，齊掌櫃頓時感覺壓力巨大。

齊掌櫃心想，怕什麼，有戚小竹在，程明淵也不能奈何他，挺直腰板兒，笑了笑，“不過有個宅子，在城東，一進的宅子，不是特別大，但是位置特別好，左右緊挨著主街，一邊各一個鋪子！”

天翻在暗處翻了個白眼，這不是他倆每次到興隆場鎮暫住的宅子嗎？！好啊，齊老頭兒，活膩了，待會兒收工了可得好好收拾他一番。

“這麼好的位置，那會不會很貴啊？”戚小竹摸了摸袋子裏的碎銀和那三個銀元寶。

“無妨，應該能買下。”程明淵眼睛看向暗處的天翻，又似笑非笑地對齊掌櫃說：“那就請齊掌櫃幫忙牽線，謝謝齊掌櫃了。”

和齊掌櫃約好了時間，程明淵便去牽馬車，戚小竹在店門口等著，卻被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小孩撞了一下。

戚小竹身量嬌小，原主又是個吃不飽穿不暖的，身上沒幾兩肉，竟是被這跑來的小孩一把撞倒了。

小孩身上穿得破破爛爛的，頭也沒回，也不道歉，直接就跑掉了，戚小竹揉了揉膝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正想自己站起來，卻在拍土的時候發現，銀子不見了！

那小孩是個偷兒！

三十兩銀子！那可是買房錢，戚小竹心一狠，見小孩還沒跑完，不顧身上的疼痛，站起身就開始追，邊追邊喊，“站住！偷兒，還我銀子！”

暗中的天翻見了，也趕緊追了上去，誰知這小孩腳底生風，跑得比誰都快，愣是讓戚小竹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都追不上。

程明淵這頭收到天翻給的信號，立刻翻身上屋頂，見到那小孩還在市集裏跑著，戚小竹和天翻都在後麵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