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看我這庭院如何?”
將陳文軒引入門內,陸晨轉頭對著他笑道。
“我看不如何。”
陳文軒哼了聲,雖然沒有直接說明,但他眼中的不屑也是展露的清清楚楚。
“先生雅士,可是瞧不上這房屋太過簡陋?”
陸晨聞言,笑對他說到。
“非也。”
陳文軒很想一口應下來,再冷落嘲諷一番,可這話被陸晨說的如此直白,他也不好接下。
“如果不是看不上屋子,就是看不上我這個人了。”
陸晨對此早有預料,又懟上一句。
“呃…”
陳文軒如鯁在喉,說不上話來。這剛承認並非是因房屋簡陋,那這不是變相承認是因為房屋裏主人?
他沒有說話,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雖如此,但這意思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
仿佛在說,就是瞧不起你這個人,隻是礙於麵子不好張口。
陸晨明了,卻不氣不惱,進屋為他溫了杯茶水,淡淡道:
“先生雖不說,但我也能猜出一二。您是覺得,小子我不過區區幾歲,卻招人稱讚,應是名聲不符是吧。”
陳文軒抿了口茶水,微微點頭。
“既然這樣,那不如你且居後觀望,待看到我的真本事,再來評價如何?”
陸晨這番話,確實讓陳文軒略有動心,他想了想,這確實沒有什麼不好,於是一口答應下來。
“好,如果你真有那本事,我陳文軒也願尊你一聲天才,幫你傳名!”
“嗬嗬,那還請先生居屏障一觀。”
將陳文軒帶進了屋後的屏障中,陸晨坐在客室大案前,等待著下一位求助的商人進來。
沒等多久,門外響起敲門聲,又是一個聞名前來求助的商人。
陸晨痛快的將他帶進來,來著是個中年漢子,模樣有些呆滯,來到屋裏,比陸晨還緊張。
一番話後,陸晨了解到他的困擾。
中年漢子是個賣饅頭的,他繼承祖傳的饅頭鋪,口味可謂一絕。
尤其是那祖傳的四味饅頭,每一種口味都是極好,曾經生意也是火熱,開往客人絡繹不絕。
可這幾年生意不景氣,普通的饅頭沒什麼特色,不會有人專門來買。而那祖傳的四味饅頭很多人嫌棄太貴,即便一再降價,也鮮有問津。
這中年漢子也是愁悵,這四味饅頭本就不便宜,成本高昂,做法也比較複雜,想要賣的和普通饅頭一樣價錢,基本是不可能的。
了解前因後果後,陸晨思考片刻,隨後向他問道。
“你這四味饅頭是哪四味?如果論個排名,哪一個更受歡迎?”
“我這饅頭分青黃紅棕四種,分別包有青蔥、熟蛋黃、紅棗、芝麻,雖多有更掉,但那熟蛋黃的最受歡迎,賣的也更貴。”
“這樣啊…”
陸晨聞言點點頭,接著道:“那不妨這樣,你把這四味饅頭表麵做的和普通饅頭一樣,不能從外表輕易分辨。然後再用統一價格賣出。”
這句話一出,無論是中年漢子還是躲在後麵的陳文軒,都是一臉茫然。
這是什麼好方法,如此不得虧死?
“這真不行啊,那成本可不低,如果這樣賣,我要是這樣賣,還不得虧死!”
中年漢子表情有些不對勁,看向陸晨的眼神也有些懷疑。而在屏障後的陳文軒也是認同的點頭。
或許是想要靠著便宜的四色饅頭來提升普通饅頭的銷量,這套在這饅頭鋪上根本做不成。
陳文軒不屑冷哼,冷笑著等待著陸晨如何收場。
“你知道嗎,每個人都有一個共通的特點,那就是愛貪便宜。”
陸晨眼中閃現一抹睿智的光芒,眼神似乎飄過一旁的屏障,接著說道:
“你大可如此。宣傳這饅頭中有那珍貴的四色饅頭,以普通的價錢就能吃到,客人肯定不會少。”
“這四色饅頭混在普通饅頭中間,控製好比例,根據受歡迎的程度,越受歡迎數量就越少。堅持這個方法,不要隨便修改,你的饅頭肯定能賣的不錯。”
將方法說出,陸晨輕吐一口氣,一番隨意言語,就讓那中年漢子堅信不疑。
在那賣饅頭的老板走後,陸晨還未坐穩,陳文軒就急不可耐的從屏障走出。
他眉頭緊皺,在額頭凝成一個“川”字,眼中滿是思索。
“你這方法,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雖然有些新意,但也有些太過離譜…”
“那你是否願意跟我打個賭呢?”
陸晨抿了抿嘴,似乎不在意的問道。
“也不是不可以…你想怎麼賭。”
“很簡單。”陸晨利索的從椅子上坐起,看向遠方,對著陳文軒言道:
“我賭那賣饅頭的,三日收益可抵一月,若如我所言,則我勝。若沒達到,那就是你勝。”
“賭注為何?”
陳文軒也不顧自己雅士身份,直言問道。
“若我輸了,我願傳先生大名,讓先生的名聲響便街頭小巷。如果我僥幸贏了,希望先生您能與我合夥,開一家酒樓。”
“隻是如此?”
“隻是如此!”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
在那場賭約開始以後,那普普通通的饅頭店,也被陸晨和陳文軒關注上了。
第一天,那饅頭店換了個招牌,如陸晨所言,打上了在饅頭裏吃四色的旗號。
很多人對此都挺感興趣,紛紛駐足圍觀,但這花錢的東西,願意去買的人也不多。
許多吃出四色的顧客欣喜,也有許多啥也沒吃出的顧客失望,他們大多都選擇了再賣幾份。
雖然這一天要比往常賣的多,但利潤也隻是跟以前差不多。
第二天,不少喜樂著聞名而來,一口氣吃上不少,隻為吃到那內含四色的饅頭。他們有的吃一個就能吃到,有的連吃七八個也啥都沒有。
這一日,饅頭銷售量大增,利潤足以抵先前五日!
第三天,這是賭約的最後一天,如果不能一天賣出往日二十多天的利潤,陸晨也就算是失敗了。
原本陳文軒都已經等著看陸晨的笑話,可沒想到,卻出了個意料之外的事。
這天一大早,那攤位外就站滿了人,全都等著那饅頭開賣。
他們似乎有些小錢,這饅頭買起來根本不當回事,一次就買幾十個,一籠籠的饅頭剛出鍋就被買走,就連店主都賣不過來。
更有甚者,直接就把後麵還沒賣的生饅頭買走,回家自己蒸。
這勞碌一天,那店主累的腰酸背痛,回到家一算錢,竟然比以往一個月賣的錢還多!
他甚至來不及喝口水,就忙把這個消息報給了陸晨,感謝他想出了這個好方法。
又是一日後,陳文軒如約而至,他們都知道了前日那場賭約的結果如何,是陸晨贏了!
陳文軒黑著臉,著急的詢問陸晨這是有何道理。但陸晨卻笑而不語,任憑他如何追問,都閉口不言。
陳文軒雖然有些狹隘,但起碼的風度還是要維護,既然答應賭約,就不會輕易毀掉。商討了酒樓的開辦事宜,陳文軒悶著氣離開了沈家。
商討的結果,陸晨最後憑借著一番口舌,以技術幫助為理由分占了新酒樓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並得到獨有規劃權利。
目送陳文軒離開,陸晨嘿嘿一笑。
這現代社會的福袋策略,在這古代社會,又怎麼會行不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