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語怔仲了片刻後福下身子一禮,真誠說道:“謝流香姑娘慧眼識珠,你用過之後一定喜歡。”
流香似乎對她的話興趣缺缺,隨意地擺擺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思語接過銀子衝內間流香的背影又福了福,方才轉身離開。
房間內流香憑窗而依,目送外麵順梯而下的秦思語,陰冷地對身邊恭敬而立的老鴇吩咐:“殺了她,偽裝成劫財。”
老鴇躬身答道:“是。”
秦思語邁著輕快的腳步離開了已漸熱鬧的醉紅樓,想到自己回客棧就能非常豪氣地將銀子拍到掌櫃麵前喊出“結賬”二字,心情就好得要飛上天。
夜幕已至,街上行人寥寥,涼風撲麵而來,吹醒了思語的遐想,察覺自己行至僻靜的胡同,思語加快了腳步。
當初找客棧的時候一心隻為節省,思語找了間遠離主街的小客棧,要回到客棧就得走胡同穿巷子經過大半個華都,此時揣著銀子的思語就後悔起來。
不遠處一聲異響驚得思語渾身一顫,腳邊“喵”地躥出一隻貓,回頭斜睨思語的眼睛在夜色中發出幽幽綠光。
思語捏了捏布袋中沉甸甸的銀兩,抱緊了雙臂加快腳步往前,越來越快,越走越急,最終跑了起來。
思語在急速地奔跑中安慰自己:“才十兩銀子,不會有人為了十兩銀子殺人的。”
她忘記了在這大宛國,十兩銀子可夠窮苦人家兩年的嚼用。
夜風像陰魂不散的鬼魅,吹得思語渾身冰涼,恐懼害怕由內而發,緊緊攥住了她,讓她在奔跑中也發著抖。
當錚亮刀鋒劃破黑夜時,思語反倒鎮定下來,她滾爬到路邊縮成一團大叫:“銀子給你,放過我。”
她堅信自己今日並沒有露財,但醉紅樓裏人多眼雜,指不定哪個混子看見了那十兩銀子而起了歹心。
更糟糕的是,先前太過興奮,一心想著出門掙銀子,走得太急,忘記了將那些防身的香粉帶在身上。
秦思語以為隻要自己舍了錢財就能消災,但事與願反,那人明明聽清楚了她話的人,拽過裝著銀子布包的同時,手裏刀鋒勁道卻沒減分毫,直擊她麵門而來。
思語在極度恐懼地尖叫中喊了聲:“停!”
殺手似乎起了貓玩老鼠的捉弄心,真的停住了手,將大刀玩兒似地抗在肩上,捉狹的笑在一臉蠻肉的麵上實在詭異,抬抬下巴示意思語說話。
“那個......”殺手一步一步逼近,思語蹬著腿往後退,畏懼目光瞟了眼被殺手順手揣在腰間的錢袋,突然伸手扒拉覆蓋麵頰的亂發,飛快說道:“其實我也蠻漂亮的,你確定不考慮一下劫色?”
殺手可能從來沒料到哪個女子會這樣勸說他,一時之間愣住了。
思語沒放過這萬分之一秒的機會,抓住身邊那根早就瞄見的木棒使出吃奶的力氣,狠狠地擊向殺手麵門。
木棍敲擊頭顱發出沉悶的“砰”,聽得思語覺得自己腦袋也跟著痛得暈乎起來,不等殺手反應,她掄起木棒沒頭沒腦地一陣亂打,直到有溫熱血腥的液體濺到她臉上,刺鼻的鐵鏽味彌漫在空中,她才驚覺地停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