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蕭蕭臉陡然一紅,慌亂開口,“那,那三郎的意思是,要和我相處試試?”
顧三郎直直望著她那一雙黑葡萄般的招子,笑開。
“你成年了沒?”他問。
淩蕭蕭怯生生地答:“十八了。”
半晌,她又補充了一句:“上個月剛滿。”
“唔。”他換了隻手臂撐著,又緩緩說:“你看上去像隻有十五、六的小丫頭片子。是不是你家賭鬼老爹,苛刻你慣了,才讓你長得這般嬌小?”
淩蕭蕭不敢貿然搭話,小心翼翼地看了三郎一眼,才對他說:“三郎,你醒了,爹和娘肯定很高興,我這就告訴他們去。”
顧三郎卻抓住她的手,搖了搖頭。
“不可說。”
“為什麼?”她問。
他朝她招了招手,她將耳朵湊了過去。他口中吐出微熱的氣息,拍打在她耳根裏,酥酥麻麻的。
“因為,我還想天天躺床上,被人伺候著。”
他壓低了了嗓門,說得極小聲。
這個答案,當淩蕭蕭反應過來時,何止是憤怒。
他一個大男人,明明醒了,不出去做事賺錢,還想繼續裝暈,讓人整日伺候著。這同他那個爛賭不顧家的老爹,有什麼區別。
天災人禍她能接受,認為這是命。但自己好逸惡勞,不求上進,她是絕對忍受不了的。
“三郎,你也知道。爹有癆病,娘因為你的事又哭瞎了眼睛。你既然醒了,就應該想辦法分擔些家庭負擔才是,怎麼能......”
她話沒說完,顧三郎伸手將她的嘴捂住。
他壓著聲,又對她說:“剛才逗你的。”
“你!”
淩蕭蕭被他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伸手在她紅潤的臉頰上刮了下,又說:“隻要你不說出去,我有好東西給你。”
“什麼好東西?”
“我床底下有個小盒子,裏麵裝著一百兩銀票。你可以拿出來用,但你絕對不能跟任何人說是我給你的。我醒過來的事,你誰都不可以說。”
淩蕭蕭越發理不明白了。既然他不是她誤解的那種人,為什麼就是不讓她說他已經醒了呢?
剛想問,他又道:“我的毒還沒有清完,隻有躺著才能維持生命。等入了冬,我的毒都清了,我再給你講前因後果。”
淩蕭蕭目光與他交接,讀到的沒有半絲猶豫。
她選擇了相信。
“那我,可以拿你的銀票,開酒樓麼?”她問。
顧書賢閉了閉目:“你想怎麼樣都行。”
淩蕭蕭開心的笑著,雙側梨渦深深凹陷進去,像一朵春風裏綻放的小花。
被人收買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對了,你覺得劉大壯怎麼樣?”顧三郎突然問。
“還不錯啊。”她不假思索地回答說。
三郎唇角微微一咧,似笑非笑:“是哪方麵不錯?容貌、氣質還是人品?”
淩蕭蕭想了想說:“容貌氣質比起三郎還是差不少,但他人品應該還不錯,有幾次遇到危險都是他幫我的。”
“你喜歡他?”
“噗......”
淩蕭蕭差點沒氣得吐血,他是人夫君哎,怎麼一醒來就問這種話。
感情她日日給他喂藥、擦洗都白瞎了。
她一把將銀票給他扔回去,“別人汙我名聲就罷了,你竟然問出這種話。算了,你家老小,你自己照顧去吧,我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