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沒有窮到添置不起家具,隻是對她這閨女不看重,給她睡的這房間麵積小,不通風,連套桌椅都不舍得給她添,就連她四哥的房裏都是整套家具齊全,娶了媳婦兒可以直接入住,要啥啥不缺。
晚上的飯多半是中午剩下來的,再添了兩個蔬菜,吃起來沒有中午那麼可口,湊和吃完,他們晚上摸黑一起回了許家。
完成了回門這習俗,新婚夫婦終於完成所有任務,可以過自己的小日子,薑如月一心想著掙錢,自己對村子周邊不太了解,原主的記憶裏都是這村子裏的事,像是從未去過村子以外的地方,她趁許氏出去忙時,向許明軒打聽起來。
“你想掙錢?鎮上常常有鋪子會招人,不過人家招的都是長工,像你這樣的,他們不會要的。”
許明軒一臉平靜的潑她一盆冷水。
他說完,起身走去牆角一處大木箱前邊,打開箱上的銅鎖,從裏麵拿出一卷紙,走回到桌邊,將那卷紙展開來後,他叫了薑如月過去。
“你真想賺錢,幫我把這些字畫帶去縣城,找一個字畫鋪,讓他們幫忙裱了,直接放鋪子裏寄售,這些都是我自己寫的,賣得的錢你就留著,等湊齊了二十兩再給我。”
薑如月一開始還不以為然,他雙目失明,能識字已經讓她足夠驚訝,還寫字畫畫?那能畫得了多好?
可當她看到那一幅幅水墨畫和那些手抄的詩句時,用驚呆了下巴都無法形容她那一刻的心情。
她怎麼敢相信,這些都是出自於一個失明人士之手?這工整的字跡,精湛的畫功,一年半載也練不出這樣的水平。
“這些都是你畫的?”
她一張張看過,用的紙張還是較好的畫紙,稍加剪裁再在後麵裱一個畫卷,就能夠掛起來供人欣賞。
“嗯,在家時閑來無事,寫寫畫畫當作解悶,有些可能有瑕疵,我問娘時,她每一張都說好,你自己挑一挑,把好的拿去賣吧。”
許明軒頓了頓,又說道,“裱好之後,一幅大概至少能賣二百文錢,除去裱字畫的成本和寄售給人家的分成,我想一幅淨得一百文錢是沒問題。”
薑如月聽完更是驚訝極了,有這樣賺錢的才能,怎麼還讓許氏到處給人縫補和洗衣裳,賺那點辛苦錢,光幫他賣字畫都能小賺一筆。
“這事你得瞞著我娘,要是讓她知道了,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去的。”
許明軒平靜的給她解答了心中疑惑,至於為什麼要瞞著他娘,他娘為什麼不讓他賣字畫,薑如月沒有再問,重要的是她有希望掙得買種子的錢。
她將他所有字畫小心翼翼收起來,一摸空空如也的口袋,“那我也沒有去縣城的車錢呢。”
除了嫁妝,她一無所有。
許明軒摸到床頭,從他枕頭下翻出一把銅錢,數了二十枚給她,“拿這當車錢吧,來回應該是夠了。”
薑如月接過錢,狐疑的看向他,他今日怎麼對她這麼好,缺什麼給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