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如月偶爾出門,碰到那些多嘴多舌的嬸子們,她們交頭接耳的說著八卦,以為別人聽不見,其實她聽了個清楚。
說她是個不祥人,被埋了還能從土裏爬出來,說她也隻配嫁給許家那瞎眼的,村裏其他人壓根瞧不上她這樣不祥的。
走著走著,她來到了許家門外。
許家挺窮的,也就這宅子屬於他們,村子裏家家戶戶都有自己的宅子,隻是麵積大小不一,除此之外,每家基本會有一定數量的田地,許氏是個外來戶,當初花了點錢買下這舊宅子,沒怎麼修葺一住就十幾年,現在宅子早已破舊不成樣子。
她站在門口,看許氏在院子裏洗衣裳,連抬頭的功夫都沒有,自然也發現不了正在門口張望的她。
“娘。”
許明軒從破舊的屋裏摸索著出來,許氏連忙起身去扶他,“你別動,娘扶你走。”
生怕把他給摔著了,許氏衝上前去,自己卻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
“娘,薑家那門親事,還是給退了吧。”
退親?!這種狗血戲碼也能叫她給碰上,她這運氣是有多背,連個雙目失明的窮小子也瞧不上她?!
“說什麼胡話呢,月底你就要成親了,娘好不容易給你談妥了這門親事,你可別搞破壞。”
許氏扶他在屋簷下的椅子坐下,許明軒俊秀的臉上帶著深深的憂愁。
“那可是二十五兩!人家娶個媳婦兒隻要十兩,您卻要為我花上二十五兩,這親我不成也罷,留著銀子給您養老。”
許氏歎著氣,在旁安撫他道,“誰讓咱家窮呢,家裏沒個男人,你......這不怪你,都怪娘不好,當初沒舍得帶你去城裏看大夫,把你這雙眼睛給耽誤了,娘這錢就是為你掙的,給你娶媳婦兒花得值,你要不成親,娘一直擔心著你,你過意得去嗎?”
許明軒別過臉去不再說話,終沒再提退親之事。
許氏安撫好他之後,又走回院子一角洗衣服,那一大盆的衣服一看就不是他們二人的,看來許氏這錢確實掙得不容易,替人縫補衣服,連洗衣服的活兒都做了。
薑如月對她這未來相公有了進一步了解,好歹是個孝順的,除了眼睛看不見,沒什麼不好。
她轉身正想回家,卻看到她那傻四哥正趴許家牆頭往裏偷看。
她走過去,招手讓薑學全到一旁說話。
薑學全雖比她大了一歲,可心智還停留在一個十歲孩子的水平,並且很喜歡粘著她,她一招手,他立即跑了過來。
“四哥,你趴人家牆頭看什麼呢?”
她一問,薑學全心虛的低下頭,不敢看她。
他這般心虛,叫她更加懷疑起他來,再三追問下,終於叫她問出來真相。
這兩年來,原主一直相看失敗,其實是他在暗中搗亂,但凡有相看情況不錯的,他都會在相看結束後跑到別人家去鬧事,別人一看家裏有個這樣的傻哥哥,加上薑家條件也就一般,不想惹事幹脆就放棄了薑如月。
薑家人願意留著她在家裏,隻為了拿她換一份聘禮,唯有她這傻四哥,是真心因她的死而傷心流淚,又因她的活而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