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葉拾被押走離去的倩影,江梟惡狠狠地眯起了眼睛!
都怪這賤女人!
否則再浴泡半個時辰,穆子楨必死無疑!
不過,幸好他留了一手!
江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討好的顫聲說道:“王爺,枉生花還有半朵,我們還可繼續醫治。”
“罷了,本王現在沒心情。”
穆子楨雙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隨後拂袖而去。
“......”江梟聞言不甘心的蹙緊了眉頭,但也隻能恭恭敬敬的退下。
都怪那個王妃橫插一腳!
......…
穆子楨回到書房後伸手揉了揉眉心,壓下心底的煩躁後垂首翻閱著暗衛送來的情報。
皇帝對他有彈壓之心愈來愈烈,下一步恐怕就是要奪走兵權了。
“王爺,花小侯爺來了。”一旁的奴仆輕聲開口。
花戎,是京城中有名的富貴閑人。
繼承了一個侯爺的名號,卻隻知道尋花問柳,月下花前。
但是為人很是利落瀟灑,同穆子楨為至交好友。
花戎遊龍行步地走進書房,大大咧咧地坐在了穆子楨的對麵。
他麵如冠玉,含笑道:“楚王呀,王妃如何?大婚的感覺好不好?”
不說還好,一說起來,穆子楨剛剛平靜的臉色又詭譎雲湧起來,“別提那個女人!她方才剛阻撓了本王用枉生花藥浴,簡直居心叵測!”
花戎聞言登時蹙緊了眉頭,“枉生花?你怎麼可能還有枉生花?”
“什麼意思?”
花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攤了攤手說道:“枉生花百年一朵,一年前,唯一一朵枉生花被我拍賣走了。這玩意其實就是騙人的,一點功效都沒有。”
花戎碎碎念地抱怨著自己上當受騙,驟然覺得自己周圍的溫度下降了好些!
穆子楨原本就陰翳的眸子登時更沉了幾分,他大手悄然捏在輪椅的木質把柄上。
把柄寸寸碎裂!
“把江梟帶過來!”
他語氣沉沉地下令。
不消多時,江梟便抱著藥箱被帶了過來,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道:“王爺有何事吩咐?”
穆子楨眼神如刀,冷聲質問:“枉生花,百年出一,且毫無功效!你給本王用此物又是何居心!”
江梟額前滾落了豆大的汗珠,下意識地便捂住了自己的藥箱。
“啊——”
穆子楨抬手便砸了一盞茶水過去,瓷白的玉杯灑落滾燙的茶水,燙得江梟嗷嗷直叫。
侍衛們趁機一把按住江梟,把藥箱打開。
裏麵的確還有半朵花!
花戎眯起了眼睛,溫潤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色。
他用兩根手指拈起花朵,沉聲說道:“這根本不是枉生花,這是修羅草!”
江梟渾身癱軟地軟在地上,無力地睜大了眼睛,連掙紮的力氣都提不起來了。
修羅草,長得和枉生花極為相似。
但是是劇毒之物!
隻要人以修羅草為藥浸藥浴,隻需要一個時辰,就會讓人生生斃命!
從來沒有過例外!
“江梟,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穆子楨音色微慍,江梟聞言立刻哀嚎地叫道:“王爺,王爺你聽小人解釋!這地修羅草根本就不是小人的呀!是有居心叵測之人賣給小人的!”
“小人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害王爺您啊!”
“死到臨頭了還不知悔改。”花戎搖了搖頭。
暗衛們從暗處湧了出來,直接將江梟擊暈,防止他自盡。
接下來等待著江梟的,將是地牢裏麵無窮無盡的折磨和審問。
倏然,穆子楨輕輕眯起了雙眸。
想起方才發生的事兒,他心裏驟然湧上幾分愧疚。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
陰暗的冷室之中,燭光晦暗。
周圍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惡臭,令人渾身如同螞蟻噬心般難捱。
冷室的角落裏,有一道倩影蜷縮著。
穆子楨坐在輪椅上,被大夫推著接近。
剛好聽見她在喃喃自語道:“要不是睡了他,老娘才不管這閑事!”
穆子楨麵色一僵,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幹脆就讓他死了算了,他死了我還能早點離開這鬼地方......”
“狼心狗肺,狗咬呂洞賓,我在管閑事我就是狗......”
葉拾繼續碎碎念著,穆子楨眉眼間閃過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焦慮。
她竟然要走!
為什麼要走?
他猛然推開靜室的門,故作沉冷地看向裏麵嬌小的倩影。
葉拾此時瞧著有些許狼狽,身上隱隱還帶著一些血跡,看著分外可憐。
穆子楨眼底掠過一抹愧意,她救了自己,卻還被自己的人所傷......
葉拾看到來人後輕嗤一聲:“你還沒死?”
他不忍地眯了眯黑眸,大手一揮。
身後的大夫連忙走了進來,恭敬地跪在地上,給葉拾診脈。
“你這是什麼意思?”葉拾微微蹙眉想要掙脫,“少在這兒虛情假意......”
“不想死就別動。”穆子楨低嗬一聲。
葉拾聞言也大概明白了意思,嘲諷道:“怎麼?王爺這是知道自己被害了,過來找我道歉來了?”
那聲調陰陽怪氣得很,穆子楨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到底是沒發一言。
是自己冤枉了葉拾,現在被說兩句,倒也是應該的!
大夫望聞問切很是殷勤,但臉色慢慢地蒼白了起來。
隨後望著穆子楨欲言又止,額前涔涔冷汗滴落,手指更是控製不住的在發抖......
“怎麼了?”
穆子楨見狀眸色更沉了幾分。
大夫腦袋狠狠地磕在地上,顫著聲音稟告道:“回王爺的話,王妃娘娘有喜了!看脈象,已經約有半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