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怯、怯遠症啊......”

葉小珍被問得一時呆住了，蹙著雙眉盯著葉小珠：“之前大夫不是說你陽氣不足，不能遠視嗎？你不記得了？”

“陽氣不足？不能遠視？”

葉小珠恍然大悟，心中那點不好的預感竟然成真了：“沒想到古人居然也近視！”

想來是因著她從前的度數太高了，現下換了這具身體，近視的度數應該是不太高，而且這幾日她好多時候都是睡著的，是以這原主是個近視眼的事兒，一直到現在才被她給發現。

葉小珠一巴掌使勁拍在了腦門子上，很是哭笑不得：“弄了半天，換了個身體還是個近視......”

葉小珍見妹妹這個模樣，心中有點不安。

她還記得那時葉小珠約摸五六歲的光景，這孩子老說看遠處像是有一層霧氣般，看不真切，爹爹便帶著去了鎮上的醫館裏瞧毛病。

那大夫說葉小珠這個毛病，是個頂頂稀奇的病，叫怯遠症，看近處清楚，遠處便糊塗，是個一輩子也治不好的眼病。

不過好在這不是什麼嚴重的病，既不影響做活計，也不會耽誤葉小珠嫁人，是以這病啊，大家便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珠兒......”

葉小珍剛想安慰幾句，誰料到葉小珠卻是一改方才的低落，反倒是一副很是興奮的模樣。

“既然到了，那趕緊的，咱們快去瞧瞧，我還沒見過那個什麼臭椿子皮呢！”

也沒等幾人回話，葉小珠便率先朝著方才葉大光指著的方向跑了過去。

望著葉小珠飛快離去的身影，葉小珍實在想不明白自己這妹妹到底是咋了，一會兒氣鼓鼓的在那冷言冷語，一會兒又喜笑顏開起來。

葉大光見葉小珠跑得急，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王氏靠了過來，輕輕撫了撫葉小珍的背心，柔聲細語的安慰。

“珍兒，雖則你身子不好，可是你爹和你妹妹從來也沒說過啥埋怨的話。娘現在就隻剩你們兩個了，你們都是娘的心頭肉，以後莫要再說那些置氣的話了。”

葉小珍點了點頭，垂下了眼瞼，輕輕歎了一口氣：“娘，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卻說這葉小珠仗著身子好點了，一口氣奔出去好遠，總算是看清了前方，乃是一片綠蔭蔭的樹林。

這一路上見到的樹，即便沒有被人把樹杈子掰光，那上麵的葉子，也早就被災民們扒得一幹二淨了。

眼前這一片久違的綠意，讓葉小珠的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來。

她加緊腳步跑了過去，老遠就聞到一股似曾相識的異臭。

“好臭！”

葉小珠皺著眉跑到樹林的邊緣，從地上撿起一枝折斷的樹枝來，望著上麵綠油油的奇數羽狀複葉，心中不由得笑了：“還真是臭椿啊！我們村後山上好大一片呢！”

“珠兒，可不敢吃啊！”

葉大光緊趕慢趕地追了上來，生怕葉小珠餓暈了頭，吃了這臭椿子皮的葉子。

“我知道這個不能吃，這麼臭，傻子才會去吃啊！”

葉小珠趕緊將手中那根臭烘烘的樹枝扔掉，一臉的嫌棄。

“嘿嘿！”葉大光聞言憨笑了起來，“你小時候就吃過啊，又吐又拉的，嚇死你娘了。”

“我......我那是......”

葉小珠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心裏在那悄悄念叨：“葉小珠啊葉小珠，你是得有多饞啊，這麼臭的東西你也下得去嘴！”

葉大光指指樹林子的那一頭：“我昨個就是在那邊找到蛇蛋的。”

這片小樹林不算大，葉小珠數了數，滿打滿也就是十來棵樹的樣子。

卻是因著臭得可以，既沒被人吃掉，也沒被野獸蟲子啥的給禍害掉，樹高看起來都有七八米的樣子，少說也長了有十來年了。

“爹，咱們等等娘和阿姐吧。”

葉小珠這嘴上說著話，心裏卻在盤算別的事情。

“蛇這種動物，最是喜歡藏在陰暗潮濕的地方和大石頭縫裏，要麼就是藏在樹根底下或者水多的地方。”

“可是臭椿這種樹，喜光不耐陰，最是怕積水，所以這樹根下麵藏蛇的可能性太小了。”

葉小珠舉目四望，見周圍地上都是些貼著地皮的枯草和碎石頭，連塊大點的石頭都沒有。

待到王氏與葉小珍兩人跟了上來，葉小珠領著幾人在這一小片樹林子裏細細翻找了一圈，連個像蛇窩的洞也沒看見。

葉小珠指著腳旁熏黑了的一堆碎石頭問道：“爹，你昨個在這找到的蛋？”

“對！”葉大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