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三天了，方君行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歐雲英知道，他在等她的答複，可她心裏，並沒有確定的答案。

她還沒有準備好完全融入這個世界。

歐雲英決定帶方君行到山間看看，盡一次地主之誼。

山間的早春，枯樹吐新綠，花兒爭奇鬥豔，景色最是難得。歐雲英站在白色的花叢中，佳人顏如玉。

美得如此不經意，又如此撩人心弦。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雨，初時，隻是霧蒙蒙的雨絲，打在臉上，並不十分涼。漸漸，竟連成了線，成了一串串的雨珠，涼意襲來。

方君行趕緊將外衣脫掉，掩在兩人頭上。

他的氣息從四麵八方襲來，讓她無處可躲，溫暖的檀木香，包裹著她，像春日海邊的風，吹得她快要醉了。

隨著兩人跑動的步伐，他的左臂不時觸碰著她的肩頭，為了少些碰觸，她不斷向後躲，後麵，卻是他堅硬的胸膛。

溫熱的氣息，醉人的味道，歐雲英覺得有些窒息。

半山腰處有一處巨石，向外伸展，正好充當臨時的雨棚，但能夠避雨的地方實在太小。兩人站在狹小的石頭上，小心翼翼。

方君行禮貌性地向後靠，左手放在歐雲英腰際，防止她跌出去，歐雲英隻覺得身子躁熱，想掙脫這束縛，一不小心，整個人向外跌去。

方君行手上用力，將她迅速帶回巨石下，可太過用力，整個人也跌入他的胸膛。

歐雲英一隻手支在他的胸膛，一隻手抓住他的腰，即使隔著棉質的襯衫，也能感受到溫熱柔軟的觸感，稍一用力，便能感受到堅實的肌肉，撫摸著腰部收束的線條，順滑流暢，讓她不由自主地想順著肌理遊走。

撫摸？

你在做什麼？

歐石電觸電般收回了自己的手，卻因重心不穩，不得不再次抓住他的衣角。

上一世，她是商戰經驗豐富的女強人，可於男女情事上，則是理論多過實戰，那些試圖接近她的人，有些為財，有些為名，有些則是因為她的能力，能為他們創造財富。

他們接近她，是因為她的身份，她的能力，而不是因為她這個人。

這樣的感情，她不要！她要的感情，如潔白的玉蘭花，純粹美好，不染絲毫雜質。

那麼他呢？

他千裏迢迢到萊山，是為了什麼？

歐雲英抬起頭，看向那深邃的眼睛，似乎想從中尋找答案，卻看到眼中溫柔的笑意，嘴角若有似無的上揚，似有無限寵溺。

方君行極力想忽略那不安分的小手，可若有似無的觸感更撩人心弦，入手的腰枝柔軟細膩，不盈一握。紅潤的唇瓣，像含苞欲放的花蕾，等待賞花人的品擷。

少女天然的體香，如蘭似麝，清淡悠遠，攝人心魄。

可那馨香過於清淺，須得靠近些才能聞到。

近些、再近些......

方君行僅有的一絲理智告訴他：此刻若分開，你還是君子。

可他不想做君子！

容我有片刻的放縱！

歐雲英感覺對方的呼吸越來越重，看著那唇離自己越來越近，她想躲開，卻覺得渾身沒有力氣，絲毫動彈不得。

除了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世間再無其他聲音。

“姐！哥！”一聲長喝喚醒了兩人，觸電般地趕緊鬆開，卻見歐小宇撐著把大傘，手裏拿著把傘，站在下麵，“恁倆弄啥嘞！爸讓我尋你們，給你們送傘，下恁大的雨，咋不回去？”

“避雨！”兩人異口同聲，默契十足。

三人到家時，雨住天晴。

歐雲英的眼神剛一接觸到方君行，便倏忽閃開。

方君行雖然行動如常，但眼睛的餘光從沒離過歐雲英，兩人的嘴角，皆是淺淺的笑意。

歐德重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閨女回來兩個多月了，還了債，家裏也購置了不少新東西，手裏有足夠的現錢。

這樣的日子，在村裏是人人羨慕的。

可是，閨女從未笑過。

他記得閨女剛回來時，精神頭十足，說起做生意，眼裏有光。可待在歐家村這段時間，她慢慢地沒了當初的意氣，除了閑時和小宇玩鬧兩句，更多地是靜靜地呆著，眼睛不知看向哪裏，常常喊她兩三聲，她才應一聲。

她是一隻鷹，不應該悶在山裏，養成了家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