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影緩緩走向夜雲舒,夜雲舒看不清來人的臉,下意識地想去抓武器,然而他的劍早已在魔化時不知被丟在何處了。
來人倒並不急著接近,而是慵懶地靠在十米外的樹邊,隨意地把玩著一把小巧的匕首。
夜雲舒掙紮著想爬起來,剛支起半邊身子卻直接摔倒了,看來腿也斷了一條,他再次試圖站起來,又再次摔倒。
“嗬!”
頭頂傳來一聲嗤笑,三顆藥丸被強行塞進口中,他皺著眉強行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玩世不恭的臉,那張臉的主人對他笑了笑,說:“你這人真有趣,傷成這樣了還想站起來,我身上就這三種解藥哦,也不知道對不對症,不過看你剛才那麼厲害,要是活下來,就做我的同伴吧。”
夜雲舒想了想,還是把藥咽了下去。
就這樣活了下來。
成為七殺後,夜雲舒與其餘六人一起拜天主為師。
他還是會不定時魔化,普通殺手表麵對他懼怕,背地裏皆說他是怪物。
每次他魔化都會殺人,漸漸地他甚至開始渴求鮮血,到最後連他自己都覺得,也許他真的就是個怪物。
所以夜雲舒是真的感謝逸天行,即使見過他發狂的樣子還是會來試圖阻止他魔化,雖然每次阻止的辦法就是單純地把他打個半死,讓他無法使用靈力。
逸天行不在乎夜雲舒是怪物,他受寵若驚,並立誓誓死追隨。
可夜雲舒還是認真地覺得,無論自己還是他人都隻會當自己是個怪物,不會有例外。
所以他再一次魔化,本是不在乎那個說謊的侍女的,說謊也好,坦誠也罷,反正他每次魔化都會殺人,殺誰都一樣。
可這次魔化不同,夜雲舒聽見了一種柔和的琴音,似天籟般不絕如縷,比母親的懷抱更溫暖可親,那是他第一次在最痛苦的時候聽見聲音,呼喚他的聲音。
醒來後,那個聲音的締造者告訴夜雲舒,他不是怪物。
原來,還有人覺得他不是怪物啊,原來他也可以,是正常人嗎?
夜雲舒覺得眼睛有些酸,仿佛有什麼東西要流出來,那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一向多疑,明明那女子身上疑點頗多,可此刻他都不在乎了,他默默看著女子的背影,能被當成正常人,真好。
淺羽拄著拐杖小心翼翼地回到住處,這一天她實在是太累了,還好最後結果不錯。
遠遠地就看見青萱焦急地跑過來,青萱被嚇壞了,一直問淺羽是怎麼受的傷,淺羽也不瞞她,皆如實相告。
這次青萱可是幫了大忙了,要不是青萱平日怕君淺羽覺得委屈,所以自己省吃儉用幾乎一直攢著所有的月錢,淺羽還真沒有錢去儲物司買琴。
淺羽正想著要好好感謝青萱,卻發現她臉色蒼白,步履虛浮,一進屋就直接栽倒在地上。
淺羽連忙把青萱扶到床上,用手背探了探青萱的額頭,卻發現並不是發燒。
正一籌莫展之際,門外響起來咣當的踢門聲。
“青萱你個小丫頭片子給我出來,有本事下藥,你有本事開門啊!”白露怒氣衝衝的叫喊聲在門外響起。
淺羽正愁不知道青萱的身體是怎麼回事呢,把拐杖藏起來,強行站立著,直接開了門。
白露見到淺羽瞬間有些慌神,眼神飄忽不定而不敢與淺羽對視。
淺羽冷冷地瞪著白露問道“怎麼回事?這才一天功夫沒見,你就這麼想找死了?”
輸人不輸氣勢,現在她靈力空虛,腳踝還疼著,打是肯定打不過了,隻能祈禱白露千萬別發現。
白露想起淺羽昨日無聲無息地撕了她的袖口,如今又好好地站在這,要麼是發現了她的計劃,沒打擾七殺大人,要麼就是活著從七殺手裏離開了,無論哪種都證明淺羽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不禁瑟瑟發抖。
她連忙服軟道:“哎呀,淺羽,實在不是我想叨擾,隻是青萱這丫頭今天忽然就跑過來,非說你一天都不見人,是我把你怎麼樣了。我說我不知道,這丫頭就要跟我同歸於盡,直接向我揚了不知道在哪弄的冰霜散,沾上皮膚就會中毒,結果我一催動靈力,把冰霜散吹散了,現在我們兩個都中毒了,三天內找不到解藥我們都得死。”